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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阮阮正懷疑那天是不是沈巍扶了自己一把,她好像瞅見他了,可皇上為什麼讓芝麻瞞著不說?聞言便點頭讓他去了。
鄭公公壓根不知如果這時碰上的是李榮海,約莫二話不說就會想法子拖著杜阮阮等沈巍走了再說。
……這不廢話麼!陛下正吃著小醋想跟沈公子攤開說說心裡話呢,這時候放阮昭儀進來,萬一皇上以為這位是循聲跟過來的越發多想了誰負責?李榮海瞅見鄭高德略得意地過來說這事時都恨不得給這傻帽一瓜瓢,都火燒眉毛了還驕傲個屁啊!鬧出事了他負責?
於是杜阮阮就瞧見對方去稟報時興致勃勃難掩激動,回來時卻臉色難看強顏歡笑,彷彿霜打了的茄子般訕訕道:“陛下讓娘娘進去。”
話是這麼說,眼中卻泫然欲泣地寫著“娘娘還是憋去了裡頭有豹子老虎怕咬人不如在外頭歇歇吧”。
他這番變臉莫名其妙,她奇怪地看了眼沒理會,整理儀表在芝麻湯圓鄭公公等人巴巴的注視下進了御書房裡間——裡頭當然只有皇上一人。
沈巍不知迴避去了何處,她也不在意,只上前請安。說了幾句閒話後便開門見山:“陛下是否有事瞞著我?”
她如今懷了孕,性子越發急躁毫不遮掩。皇上神態自然,聞言略顯詫異不答反問:“阮阮覺著我瞞了你何事?”
他套路深,杜阮阮瞧不出異樣,只好繼續套話:“我若是知道就不會問了。陛下這麼聰明自然心裡清楚,還需要我點出來麼?”
皇上聞言竟微微彎唇。房內光線明亮,越發襯得他容顏美好。陛下毫不羞愧地接下她的讚揚:“阮阮說得沒錯,朕也以為自己十分聰明。只是世間之事若能都在掌握之中,實在不是易事。”
“……”
杜阮阮有些茫然,好好說著話的怎麼突然灌起雞湯來了?
她正想問陛下這是何意,就聽上頭那人語氣平靜隨隨便便般突然問了一句:“阮阮,你相信前世麼?”
“……啊?”
……壞了!難道她是穿越這事暴露了?還是出現了什麼所謂女主重生女配重生、或者不得了的和尚道士大法師揭破了她的身份,要把她趕出宮辣?
小胖搞不懂狀況下意識裝傻,一臉陛下你在說什麼好深奧我聽不懂的茫然模樣。
她不知自己的緊張表現在對方眼裡可能是另一種心虛,也不清楚皇上究竟信沒信她。她只知他的眼神恍若風過林梢,輕飄飄地在她面上打了個轉兒,什麼都沒帶走什麼也沒留下便挪開了。
杜阮阮聽見他的聲音從書案後傳來,平和端正,毫無異樣:“無礙。你先回去罷,我還有公務處理。晚些時候再與你細說。”
他好些只是順口問問,語罷便低下頭,分明是送客的意思。杜阮阮頭回經歷被他這樣“趕”出去的局面,竟覺心裡有點不舒服。她抿抿唇乾巴巴地應下,也忘了自己最初的來意為何,近乎同手同腳地退了下去。
臨出門時卻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他半個身子藏在陰影中,這個角度只能望見他光滑的下顎。她握著拳頭有些不安,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好掩上門離開,到底沒再說話。
☆、70。驚聞
杜阮阮離開後不久,屏風後便轉出一個人屈膝跪下。
男子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身前半寸方圓,冷靜從容一如既往。他好似壓根忘了自己在那人來之前說了什麼,只淡然道:“娘娘看來並不知曉此事。”
這句話是平鋪直敘的敘述,沒有半點多餘含義,也不像是為她辯解。這個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隨他一路成長起來的男子也一貫都是這個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只要他問他就不會隱瞞。
皇上本該十分熟悉也十分信任他這樣的品行,可此刻卻覺得這幕意外地有些刺眼。
也許是因為他這回說出來的話太過聳人聽聞驚世駭俗——也並不是他原本想問的內容。
桌後那人眸色幽深盯著沈巍沉默半響,語氣同樣鎮定自若,不見半分端倪:“朕亦是如此以為。”
他的語氣裡甚至帶著些平淡的笑意,好像兩人在杜阮阮出現之前進行的那一番對話不過是個玩笑。儘管他眸中湧動的那些暗色情緒分明不是這麼說的。
沈巍神色平靜短促地應了一聲,明亮的光線在兩人身側迴旋流轉,卻無法驅走上首那人眼底的幽深晦暗。沈巍並不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兩人在少年時期就曾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