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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當初他們要將我送走?如果我沒有離開天宮,是不是就能永遠跟他們在一起,哪怕是以身殉天,湮滅六界呢。
我滿面淚痕,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腦中依舊一片空白,茫然失措。我睜著眼又不知在床上呆怔了許久,忽然聽聞一陣敲門聲,是瀧霄帝尊的氣息。
他走到我床邊,望見我呆滯而頹靡的模樣,不免低嘆,道:“你想去見沉璧麼?”
我心下一滯,抬起頭問道:“他不是失蹤了麼?”
瀧霄帝尊眉頭皺起,語帶忿恨道:“那是當初四海王公為挑起事端謊報實情,沉璧確實已入歸墟,押送的天兵天將與西海水族是在返程時被妖魔襲擊而亡。”
得知沉璧的行蹤,我昏沉許久的腦海裡似是綻起一道微光,他是我最後的親人了,在這個孑然一身的時刻,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從此相依為命也好。
我立刻跳下床去,對瀧霄帝尊道:“我這就去歸墟。”
“別急,”瀧霄帝尊卻按住我的肩膀,說道,“即使你去了,你也無法進入歸墟。”
“那我在外面等他。”我說道。
瀧霄帝尊仍是搖了搖頭,“我告知你此事不過是想讓你有個念想,不要一味沉湎於悲慟。如今大戰雖止,但世道紛亂,下三天中妖魔天族混雜盤踞,而其上六天被天界各族割據,你之身份敏感,在渺雲山最是安全。”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我不甘心,我在渺雲山等待了千年,等來的卻是父皇母后的死訊,我如何甘心繼續等待下去。
我低頭,垂下眼瞼,將自己眼中的不甘掩飾過去,如果我不想困守渺雲山,便必不能令他們察覺到我強烈的衝動情緒。
我體內氣息流轉,將滿溢的悲慟與衝動全數壓抑,轉而問道:“師兄,父皇母后已逝,你日後將作如何打算?”
“當初妖魔界傾出近乎三分之一的力量佈下墜天裂地大陣,陣破之後,元氣大傷。而天界各族卻更是一盤散沙,割據天界各地各自為政,假以時日,一旦妖魔恢復力量捲土重來,各個擊破,只怕天界無力抗拒。”瀧霄帝尊沉聲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收復天界各族,重聚勢力,方能與妖魔界抗衡。”
“你想成為那個收復天界各族的人是嗎,師兄?”我直直看入他的眼中,說道。
他對我的視線不閃不避,坦然道:“是,我確實有此抱負,但並非只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更是為了天界。”
“天帝印已損毀於墜天裂地大陣之中,你是想要天界太子印?”
他承認道:“是。”
“天界太子印在沉璧手中,父皇從未收回,”我依舊直視著他,說道,“待沉璧一出歸墟,他便可名正言順地繼位,我相信,以他之能,恢復天界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如此,你還希望阿璧回來麼?”
他卻道:“我對沉璧瞭解不深,但亦知他之心性一如師尊,所求不在六界爭鋒,而意在逍遙,求之天道。”
“那便祝師兄早日得償所願。”我垂下眼,說道。
他最後對我道:“逝者不可追,我也希望師妹能夠明白自己所求。”
父皇母后為護天界殉天而去,與身歸大道,乘化歸盡一般,皆是隨心而逝,得償所願。在這世上,生不可隨人意,若死可盡人願,亦是極高境界了。但縱使如此,我卻依然不可抑制無盡的悲慟。
我生為天界帝姬,上有父皇母后庇護,前有沉璧相攜,懵懵懂懂地前行了兩萬年,從來可謂無慾無求,但這無慾無求並非心如止水,而是擁有一切才能夠生出的毫不在意。我明白師兄之意,惟有心有所求方能不懼一切,無有迷惘,但我向來胸無大志,如今不過父母尚在這一個虛無的願望,卻永遠不可實現了。
瀧霄帝尊很快便自渺雲山離去,他大業將興,如今天界局勢不容疏忽,而覽幽上神依舊是那副悠然而溫潤的模樣,我想或許九重天傾塌,他依舊仍是面不改色罷。但我不能做到如此,每每念及沉璧身在歸墟,便是心中迫切。我不懷好意地“不經意”對覽幽上神問起道:“師尊,您近來有無出行計劃?”
他道:“沒有,近來局勢混亂,還是渺雲山比較清靜。”
我只好極力掩飾自己失望的神情。
“你仍是想去往歸墟?”覽幽上神若有所思地望我一眼,問道。
我目含冀望看向他,沉璧自請流放歸墟萬年,他在歸墟中不知世事,必不會失信而出。但我如今如墜暗夜迷霧,踽踽獨行,只有他是惟一尚存的光芒,縱使失去一身修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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