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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受害者,往往都會‘失蹤’很久。有些被藏匿在很隱蔽處的屍體,只是因為偶然的機會才被發現(如被綁在後備廂中沉入河中的19歲墨西哥裔男孩胡安·塞吉奧·曼努埃爾)。只有那些受害者才能真正揭示兇手恐怖的黑暗人格——他們通常都被侵犯和虐待,屍體上能找到被長時間折磨或骨折的痕跡。為此,我從圖書館借閱了大量關於犯罪心理學與連環殺手側寫的書籍,試圖描繪兇手的心理肖像。但迄今為止,這些工作收效甚微。
“以上這些,還並不是整件事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部分。
“在進行調查工作的每一分鐘,我都在挑戰自己半輩子以來的道德準則——明知那些人即將被謀殺,但我卻無法給予警告——任何形式的捲入都有可能把我自己也搭進去。一方面,我希望能夠有更多有效的樣本可供研究;而另一方面,每次‘時震’發生,我都要祈禱別再發生連環謀殺,讓那些可憐的人就那樣在事故中死去好了。天,即使是奧德修斯的境遇也會比我現在好過些。在我完全崩潰之前,我想我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無論是成功,還是最終放棄。
“直到貝拉,那個妓女——她原本應該死於吸毒過量——失蹤之後,我開始意識到我之前的追蹤方法根本不管用。‘死神’——在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之前,我需要一個代號,暫且就這樣稱呼他好了——偏愛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孩子:年輕的妓女、被毒販利用的學生、非法移民的孩子……他們死亡率很高,而且居無定所,生活毫無規律,極難被追蹤。我必須改變方法,才有可能找到他。
“我從犯罪心理學教材那裡學到,連環殺手有很大機率會回到犯罪現場,環境刺激能夠延續他行兇時的快感。但‘死神’相當謹慎,他不會冒那種風險。不過,除了他的行兇現場之外,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現場——‘時震’發生前的事故現場。對於他來說,那能夠激發同樣的想像。他相信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知道那些‘現場’的存在,他不必為了躲避警方的監視而藉著黑夜匆匆回到‘現場’享受片刻歡愉,而可以在白天去,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甚至坐下來喝杯咖啡,直到快感完全消失為止。‘時震’後,在每一個‘事故現場’提前佈下攝像頭監視,將是我最後的嘗試——那值得賭一賭。”
“整個監視計劃耗費了我10個月的時間,我為此購買了6塊大容量硬碟來儲存所有的監視影片。最終,我確信我逮到他了。那個傢伙出現在每一次謀殺後的‘現場’影片中,他四十出頭,灰髮,白人,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衣著都很平凡,但每一次都顯得很享受的樣子,混蛋!他經常開不同的車,有時是福特金牛,有時是豐田凱美瑞,有時是克萊斯勒賽百靈,總之就是那種在美國最受中產階級歡迎的大轎車。我查了所有的車牌號碼,他的確夠謹慎,所有這些車都是租來的。
“10月9日,天氣剛剛有些轉涼,而我也等來了揭穿‘死神’身份的最佳時機,又一個女孩‘失蹤’了,隨後,他開著一輛雪佛蘭景程出現在了‘事故現場’的監視錄影中。這次他真的買了甜甜圈和咖啡,倚在車邊吃完了所有東西后,又待了十分鐘才走。如果我能以最快的速度租到那輛車,我確信我能夠在車上取到他的指紋——從錄影上看,他沒有戴手套。第二天,我請了一天假,一大早就來到他最常光顧的那家阿萊莫汽車租賃公司。我對接待員表示,我想去他們的停車場看看,挑一輛自己中意的車,他欣然同意。”
“停車場差不多有一個橄欖球場那麼大,停著大約三十輛汽車——大多數是那種大轎車。我從停車場的最東面走到最西面,又走回來——媽的,那輛雪佛蘭不在,我有點不知所措了。接待員微笑著問道,沒有一輛您看中的嗎?我再看看,我含混地回應著。他站在原地,直到我走出五米開外,然後掏出褲兜裡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當‘死神’向我走來時,我完全僵住了——他臉上掛滿笑容,休閒夾克也換成了筆挺的套裝和鋥亮的皮鞋,但我依然一眼認出,向我走過來的這個人與八次出現在‘現場’監視錄影中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極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兒。他伸出手,與一個我追蹤三年之久的殺人魔握手是我這輩子幹過的最讓人噁心的事兒。‘傑克·丹尼爾斯,這裡的負責人,有什麼能幫到你?’
“‘馬克·韋伯,’我胡亂報了個名字,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沒必要再登記駕照租車了,‘我只是想要租輛車,沒什麼大事兒。’
“‘真的嗎,韋伯先生?我的同事說你在這兒兜了好幾圈,我看你是在找某輛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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