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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沉吟了一下,笑容裡增加了不少溫柔的成分:“舒舒,別說十六年,就是十三年十二年你等得行嗎?”
於舒舒:“等不行!”她乾脆利落地說,“就是等不行才要全力以赴。”
任重:“錯了,時機錯了!”他說得很緩慢,但對於舒舒有著強烈的衝擊力,“時機一錯就全錯了!”
於舒舒一怔:“時機錯了?”
同時,汪尚中的家裡,汪尚中、韓式、汪妍正在吃飯。汪妍把一個魚頭放進韓式盛米飯的碗裡:“老韓,這個給你,吃魚頭補腦子。”
韓式裝作生氣:“你是說我的腦子不夠用是吧?”
汪妍:“連個女朋友也看不住,夠不夠用還用得著我說嗎?”
韓式往嘴裡送飯的筷子立顯沉重,表情複雜。
汪尚中瞪了汪妍一眼嗔道:“閉嘴吃飯!”
汪妍伸伸舌頭,低頭吃飯。
汪尚中對韓式:“聽說這次減刑你們監區討論得很熱烈呀!有沒有什麼異常啊?”
韓式望著他:“昨天的事,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汪尚中感慨地嘆口氣:“現在的事有什麼能保密呢?”
韓式:“是有一些不同意見,主要集中在許光是適用減刑或是假釋的問題上。”
汪尚中:“他只是浮在表面上的一個焦點,關鍵是任重。”
韓式:“任重的減刑也有些插曲,不過這不是噪音,是正常的爭論。”
汪尚中意味深長地笑笑,低頭吃飯。
韓式從他的笑裡品出了內容,問:“汪監認為有什麼問題嗎?”
汪尚中停下筷子:“我是在想,你們監區不是噪音的爭論怎麼到了管教四科室倒成了噪音?”
韓式:“科室會有什麼事,任重減刑十八年應該說是合理的。”
汪尚中:“不是十八年,是十六年的爭議。”
韓式“蹭”地就站了起來,他發現汪妍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意識到這是正在吃飯,又坐下來,問:“科室有什麼權利和理由更改監區的呈報意見?”
汪尚中:“獄政、生活二科的建議;偵察,教育二科反對,二比二平手,不是和局是僵局!”
韓式沉思著:“莫非……”
汪尚中不讓他推理下去:“我想明天管教四科室會把任重的減刑推上黨委會,如果不出意料,黨委會的討論也會很熱烈。”
韓式凝重地點頭:“他該出手了……”
汪妍不耐煩:“什麼出手收手的?這兒不是你們監獄!哎,老韓,問個問題,丫丫她爸爸減刑了嗎?”
韓式:“沒有……”他的臉上帶著憂慮之色,“他的情況越來越差,一年來多次毆打他人,脾氣暴躁,改造表現極差。”
汪妍很失望:“是這樣啊?”
汪尚中插話說:“丫頭,你能不能讓丫丫給她爸爸多寫信,這樣能極大的安慰他啊!”
汪妍:“能呀,爸,我有個想法,等放了暑假我把丫丫接來幾天,讓她見見她爸爸,這樣對他們兩個都好。”
汪尚中點頭:“好主意!”
同時,會餐廳裡任重和於舒舒交談著。
任重對於舒舒解釋:“時機錯了,我現在是注目的焦點,辦什麼事都是事倍功半,現在顯山露水只能成為眾矢之的,就算辦成了後邊的一段路也會障礙重重。所以,停下來,必須停下來!”
於舒舒:“我不懂。”
任重:“你見過秋天的兔子嗎?”
於舒舒笑:“我吃過!”
任重卻很鄭重:“顏色,枯黃的顏色,和枯草一樣的顏色!只有這樣它才能躲過鷹的捕捉和獵人的槍口。現在我就是秋天的一隻兔子,無數隻眼睛等著我跳出來,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變個顏色潛伏,等敵人轉移了視線或者枯草長高變青的時候才能安全下來。”
於舒舒有些懂了,是似懂非懂:“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任重:“兩年,最多不超過三年。”
於舒舒:“那就停下來?”
任重:“步子停下來,路子留著!”他想了想又問:“走的誰的路子曹老三知道嗎?”
於舒舒:“他不知道,我傳達了你的意思後他就不再插手。不過……”她欲言又止。
任重無聲地看著她。
於舒舒:“不過,這兩年他網羅了不少人。”
任重一笑:“是嗎?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