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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崎,你清醒了嗎?快點起來。”從聲音來判斷的話好像是室生刑警。
另外一張臉突然更加貼近地說道:“澤崎先生,你回過神了嗎?”可以看見左面的眉中有一顆多餘的疣。
我試著拉了拉應該是被手銬扣住的右手腕,果然手腕是處於不自由的狀態。然後,第三張沒見過的臉用和前面兩個稍微有點不同、帶著同情的聲音說道:“呼吸和脈搏都很正常,似乎並不需要那麼擔心。”
因為這位戴著白色頭盔的白衣男子放開了手,我的手腕總算重獲自由了。
“但是因為引起嚴重的腦震盪,明天頭後面會腫起來,一整天都會受到劇烈的頭痛之苦。”他回過頭向大迫警部補說道:“為了慎重起見,他必須到醫院做精密的檢查,請別佔用太多時間。”
刑警們點了點頭後,他就從這個窄小的空間出去了。我好像是在救護車裡,橫躺在擔架床上面。我為了想看車窗外的燈光而抬起了頭。豎立在“艾爾美食家”停車場角落的紅黃色霓虹招牌映入我的眼簾,但是腦中襲來一波波的疼痛及噁心想嘔吐的感覺,我不得不把頭放回枕頭上。
站在我腳邊的室生以很高興似的表情看著我這邊:大迫以稍帶疲勞的臉在擔架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為了確認頭部的情況,慢慢地點頭兩、三次給他看。這次並沒有感到疼痛和噁心。
“不讓你先說明狀況是不行的,沒問題吧?”大迫更進一步問道。
“可以……”我的喉嚨乾巴巴的,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在那之前我想先喝一杯水。”
大迫轉頭看向室生。“和急救隊員吩咐一下,然後再叫加治木警部過來。”
“明明剛才還一副了不起似的口氣說話。一杯水是吧?”室生用鼻子哼了聲。“聽自以為聰明的傢伙做徒然的供述是比什麼都還有趣的事啊!”
他留下這些話就從救護車後面的升降口出去了。
我十分小心地從擔架上抬起上半身,把只穿著襪子的腳放到車子的地板上。大迫從上衣胸口的口袋取出了原子筆。用那枝筆像是處理證據似地把我被塞在擔架下面的鞋子一隻只地拉出來。
我一邊把腳放進鞋子裡一邊問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後腦勺再次感到一股鈍痛,我不得不暫時停下動作。“後行李箱裡的六千萬怎樣了?”
大迫注視著我的臉,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還在的……不是嗎?”
他忽然停止搖頭,皺著眉頭凝視著我。
“可是該不會是說——”
“讓我坐上青鳥的駕駛座。”我說道:“在和綁架犯通話的電話裡,我必須在十二點十一分之前抵達‘老虎王’。不管怎樣,先到‘老虎王’去,這是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方式,不是嗎?”
我一邊意識到大迫所想的這個現場狀況和我所說的言詞有所分歧一邊說道。
“……但是現在已經超過零點十五分了。重點是:你現在這種身體狀況要駕駛車子是很困難的。”
制服警察出現了,把裝有水的玻璃酒杯從副駕駛座開著的窗戶交給大迫,並說如果喝完了請把杯子還給“艾爾美食家”的廚房。我穿好鞋子之後從大迫那裡接過玻璃杯,一口氣喝光了冷水。
加治木警部和室生刑警從救護車後進來。
“偵探先生好像已經清醒了。如果您的身體狀況還可以的話,能請您說明一下狀況嗎?”
加治木用譏諷的語調說。
“警部,現在的情況也許不適合說那種冗長的事也不一定。”大迫急迫地說。
他是不是從我的言詞中發現了,在這裡所發生的事和他想的不一樣。
“是怎麼回事?”加治木轉頭看向大迫後,又把視線移回我身上。
我在一分鐘內簡單說明自坐進青鳥單獨行動以後的所有經過。原本以為我順利地和綁架犯接觸,完成交付贖金任務後才受到暴力攻擊的刑警們全都變了臉色。我對他們說明應該要立刻採取行動的事,不過他們的反應都非常遲鈍。應該進行指揮的人認為一小時後作為人質的少女可能會被釋放,所以現在應該要在這裡待命。如果是由新宿署的錦織警部負責指揮搜查的話,在這一瞬間他一定會站在我眼前,對我破口大罵他所有想得出來的話吧!目白署的刑警們打算以對我的訊問作為開始。
最先問的是室生。“你是說你在尚未確定那些機車族是不是綁架犯同夥的情況下,就把六千萬的贖金交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