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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把這個人看做親人。
他的生殺予奪都在厲明一人之手,當然,他是厲明的兒子,但也僅此而已。方亭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同寧先生一樣,隨時都可能放棄他,甚至會殺了他。厲明不似白夜冷漠,但厲明……遠比白夜無情,也遠比白夜可怕。
“想不到我還有個有情有義的兒子……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厲明垂頭看方亭蒼白的臉色,忽然手掌一翻,掌心現出一把匕首,他隨手把玩著匕首。方亭僵立原地,匕首冰涼的刃輕緩地滑過他的脖子,留下點點涼意,他幾乎要跳起來,但終究像個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緩緩打了個寒顫。厲明用匕首拍一拍方亭面頰,“小傢伙,你想過你能憑什麼救人麼?”
方亭怔了一怔,沉默不語,突然似乎醒悟了什麼,垂眼看厲明手上的匕首,眼神稍微亮了一亮。
到底是要見血的小崽子啊……厲明“嘖”了一聲,將匕首隨手一拋,方亭敏捷接過,緊緊握在手心。厲明淡淡道:“你來陪我玩玩!”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方亭緊握手中兵器,挺直腰板孤零零地站著,像頭倔強的小狼,仰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今夜彎月如鉤!
千里之外,宣平,旭日當空,春色動人。
“不玩了,這個我真不行。”遊九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眼前人,誠懇請求:“王爺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薛寅懶懶瞥他一眼,這小子平時嬉皮笑臉賤兮兮,這等時候裝可憐的工夫居然也一點不弱,小模樣看著著實怪可憐。薛王爺睡眼惺忪地往嘴裡塞糕點,一面抬頭看立在遠處的靶子:“你剛才做得不錯,已經摸著點門道了,這麼快就不玩了?”
遊九手裡拿了一把形狀奇特的長弓。這弓做工精細,形狀優美,弓身纖細,一眼看去精巧漂亮得如同飾品。就這麼個拿在手裡分外輕巧的玩意,弓身卻極長,正經是把射程極遠的長弓。
此弓名輕羽,出自鑄弓名家之手。今日柳從之來薛寅處用飯,手裡便拿了這麼一把長弓。薛寅本來睡眼惺忪倦倦地曬太陽,一見這弓,卻一反常態多看了一眼,眼中帶了一絲詫異。
柳從之含笑:“此弓名輕羽,雖然輕巧,卻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弓。想試試麼?”口中雖是詢問,但早已把弓平放在掌心,似乎篤定了眼前人不會拒絕。
薛寅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把長弓,目中倦色褪去些許,點了點頭。
薛寅擅用的武器是匕首,他從未告訴過柳從之自己還練過弓,但柳從之似乎也從不需要薛寅告訴他這些,他似乎總是無所不知,周到細緻地編織一張張無形的網,讓被困網中的人不自覺聽從他,按照他的意願行事,他甚至也能輕易地讓人離不開他……只要他願意,他總能做到。
薛寅也確實練過弓,確切的說,他玩弓玩得不錯,也頗有興趣,但從來沒有用弓的習慣——一來對他來說弓箭用處不大,這種兵器在戰場上的用處頗大,但在平時顯然匕首的用處更大也更廣,二來則是雖然他玩弓玩得不錯,卻遠沒有到堪稱神箭手的水平,抵達宣京後風波不斷,他已有時間沒碰過弓了。
柳從之帶來的這把輕羽,也確實是好弓。
長弓一入手,薛寅就揚了揚眉,此弓材質特殊,拿在手裡幾乎沒多少重量,罕見的輕。他拿在手中,一時技癢,回頭看柳從之,卻見柳從之含笑看他,手中遞上一支箭,薛寅接過,再一抬頭,卻見柳從之早命人在遠處設好了靶子,柳陛下做事向來周全,這等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薛寅眯眼看著遠處的靶心,這靶子的距離不算太遠,靶心卻極小,要射中需要十足的準頭。薛寅一言不發地引弓拉弦,神情專注非常,他久未用弓,本來生疏,這輕羽弓用起來卻分外順手,過得一會兒,他松弦。
長箭準確地射中靶心。
柳從之讚道:“好準頭。”
“陛下謬讚了。”薛寅看也不看靶心一眼,懶懶道:“雕蟲小技而已。”他回頭一笑,“陛下要試試麼?”
柳從之搖頭,笑道:“這弓你留著玩吧,這把弓很適合你。”
“多謝陛下。”薛寅有些驚訝,又看一眼手中做工精良的長弓,到底領情,點一點頭,又問:“陛下知我會用弓?”
柳從之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他本站在薛寅身後,這時突然伸手,從後面環住薛寅,就這麼駕著薛寅,一手拿弓,一手搭弦,將這把弓拉了起來。
薛寅這些時日不知不覺已同柳從之處得十分熟稔,對其的警覺也消了不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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