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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我想向她說句對不起的話。但是每次在她面前我卻欲言又止。因為我覺得自己很卑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了她，再多的對不起也是無力的！

更糟糕的事情卻接踵而來。那天陳大來到公司。我當時沒有怎麼在意，但是猛然想起，他認識豆豆，知道豆豆在皇宮上班的一切！

陳大是為貨款而來的。他的貨因為質檢不合格，老葉簽名收了。但是發生了庚氏退貨的事情，引起軒然大波。後來黃董指示一定要退貨，而且要他賠償造成的損失。陳大一直不肯答應，於是曾小姐也扣了他的貨款。

那天陳大跟曾小姐交涉，曾小姐毫不讓步，堅持要扣那部分貨款。陳大氣得露出了潑農本色，罵罵咧咧，火暴的脾氣真是和老葉有點相像，怪不得當初兩人惺惺相惜了。他原本以為黃董不在，曾小姐是個小女人，會好對付。但是，想不到曾小姐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而且宣告是黃董交代下來的，她只是替人打工，不能擅自主張，弄得陳大黑口黑麵，又無處發作。

我呢，在曾小姐旁邊也不幫他說話，因為他曾經騷擾過豆豆，對老葉也不顧交情。我對他毫無好感，巴不得他焦頭爛額呢！

正當他悻悻地要回去時，經過前臺，看見豆豆，頓覺眼熟。本來他進來的時候，老想著貨款，沒有心思打量，現在他終於想起眼前這個打扮漂亮，樣子甜蜜的前臺姑娘，就是他曾得而未逞的啤酒小姐豆豆（　其實他早就把豆豆當成那種人了　）！

他嘿嘿地湊近豆豆，豆豆突遇老色狼，嚇得花容失色。陳大垂涎地說：“嘖嘖，我說怎麼在皇宮看不到豆豆小姐你呢？原來在這裡上班！怎麼委屈在這裡了？你在這上班一個月還不如在皇宮一晚呢！既然你喜歡上班，不如到我那裡去吧，我雙倍價錢請你！在這個破公司裡有什麼好！”

陳大的故意扯大嗓門說話，讓辦公室的人都聽到。豆豆氣得滿臉通紅，口不能言，只能氣憤地說：“你滾！”我和曾小姐出來看怎麼回事。

陳大見到曾小姐更是起勁，口沫橫飛：“曾小姐，真想不到哇，貴公司營銷理念超前，連前臺也請個小姐來站崗。早知道有小姐陪，我們可以慢慢談嘛，錢我也可以不要，只要能享受貴公司的特色服務。怎麼樣，貴公司考慮考慮？哈哈！”豆豆再也忍不住了，氣咻咻地跑進洗手間。

可惡的陳大！我怒氣衝衝地站在他面前，握緊了拳頭，準備讓他來個狗吃屎。曾小姐冷冷地說：“陳先生，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不然，我叫保安了。”陳大揚長而去。

曾小姐氣得臉發白地回辦公室了。辦公室裡的人對陳大的話不禁議論紛紛：豆豆當過小姐，真的假的？只有泓看不過眼，生氣地說：“你們不知道就別亂說！”然後她跑去洗手間安慰豆豆。

我心亂如麻，只能獨自神傷。曾小姐一定很遷怒豆豆了，不管她信不信陳大的話。只是豆豆在哭鼻子，她沒有馬上發作而已。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豆豆離去（1）

泓扶著豆豆出來，豆豆的眼睛還是通紅的，但是有勇氣抬頭看著大家了。不知道泓對她說了什麼？只聽泓對大家說：“沒事的，那傢伙要不到貨款，就故意撒野，胡說八道。”

大家聽了，再也不用奇怪的眼神看豆豆了。我感激地看了泓一眼。泓好像沒有留意到一般。這時曾小姐在辦公室出來，“呃”地一聲，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對豆豆說：“你沒事了吧，情緒不好的話，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豆豆低著頭，從我旁邊走過，很快地離開。曾小姐對泓說道：“你進來一下好嗎？”曾小姐瞟了我一眼，大約覺得我原先在隱瞞她什麼吧。我若有所失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心想，曾小姐肯定懷疑陳大的話是真的。她可能只是要向泓求證一下。以她的處理態度，豆豆恐怕不能再留在公司了。不知道，泓會對她說怎樣的話呢？

泓下來了，她直勾勾地看著我，說：“豆豆就是你所喜歡的那個啤酒小姐吧？”我羞愧地點點頭。她嘆了口氣，“果然很漂亮，你真有眼光。不像我這農村妹子。”我不覺心一酸；“泓，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泓轉過身，似是忍著眼淚在流。可她故作輕鬆地說：“要跟我說對不起嗎？愛沒有對不起，只有愛不起。我只是個小丫頭，不懂得談戀愛。豆豆很討人喜歡啊。廠裡的人都這樣說。希望你愛她，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傷心。一個女孩子的心就像玻璃，如果碎了就不會再完好如初。”我怔怔地待著，似無數的狂風將我撕開，站在我對面的人，讓我滄桑了幾世紀。

泓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