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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是她出現了嗎?”“你說誰?”“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鳴說得很篤定,“她一定還是不肯跟你回去。”他站起來,看了看還在下雨的外面,“淮漣,你現在做的事,毫無意義。”
淮漣詫異地看著他,鳴繼續說道,“你找到她又如何,那也是久冰君跟她之間的事情,你橫插其中,什麼也做不了。與其糾結他們這點事,你不如想想這座漁村的古怪之處。”淮漣靜下心來,她什麼時候,竟變得如此兒女情長,在這裡獨自黯然神傷,她慢慢站起來,看著一臉淡然的鳴,只是,她的憂愁與擔憂,他又怎能理解。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好,我們先去找到昨夜那個古怪的女孩子,她似乎很恨海里的魚。”鳴輕輕一笑,“外面還在下雨呢,等雨停了我們再去。”淮漣看向廟外,細雨綿綿,沒完沒了的樣子。
而寒溼的棺材裡,雨水打著女孩子一張慘白的臉。她睡得很沉很沉,即使置身雨水之中也沒有轉醒的趨勢。她的手指蜷曲著,抓著棺木的邊緣,指節泛白。她夢到了以前常常去的海神娘娘廟。
那時候的海神廟還沒有被廢棄,人來人往,都是祈福的漁民,香火不斷。她還是一個孩子,整個白天都像一隻貓般蜷縮在高大的海神雕像腳下。層層疊疊的帷帳遮住了她纖細的身影。有時候,她也會睜開眼,去偷看外面那些跪在地上祈福的大人們。她看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似乎這是她天生就有的能力。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她都能看明白這些大人背後洶湧的真實心思。有時候,祈福的不一定是真的在祈福,甚至可能是在暗地詛咒。有時候,外表虔誠的善男信女不如外表那般真誠,心思深處婉轉的更多的是如何害人。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有悚然心驚的感覺,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繼續閉上眼,開始沉睡。一直到晚上,她才會爬上高高的祭桌,去偷吃那些貢品。她就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兩條腿垂在桌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著。她還會爬到神廟的樑柱頂端,那裡不知被誰開了個小小的天窗。她趴在視窗,看月光下的大海。大海上浮動著璀璨的魚人之淚,她看到那些漂亮的美人魚在跳舞,魚尾優雅地劃出圓弧,又緩緩地滑入水裡。
她趴在那裡,卻開始看到了大海里漫無邊際的血色。整片海域都是魚人悲涼的歌聲,她的手死死扣著屋簷上青灰色的瓦片,眼睜睜看著一場又一場的屠殺在月光下上演。她開始害怕,開始恐懼,似乎,那些被抓住的魚人就是她自己。沾滿血的手,極慢極慢地撕裂著她的面板,又將她倒著提,狠狠地甩向尖利的礁石。她的腦袋被撞到石頭上,嗡地一聲,迴盪在腦際。她開始哭泣,卻發現哭出來的都是血。滿身滿手的,都是血。
深深的夢境裡,即使黑暗血腥如此,她還是不願意醒過來。雨綿綿地打在她因為久不見陽光而蒼白如雪的臉龐上,她緊閉著眼,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著。她眼看著自己四分五裂地浸泡在海水裡,鹽水的鹹度讓她的傷口加劇疼痛。她依舊在等,等著最想見到的人出現。
她披散的長髮遮住的額頭上,有一道長長的紅色疤痕,一直延綿到頭皮深處。睡夢中的她無意識地撫摸著這條疤痕。棺材裡的白色蟲子也蠕動在她的頭皮之上,觸手一片滑膩膩。
她還在等,等著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出現在她的夢境裡。
一直到黃昏,她在夢魘裡掙扎了整整一天,那個人才姍姍來遲。
她倒在海水裡,睜著一隻眼睛,看到對方微微彎下腰,吻上了她沾滿鮮血的嘴唇。
是了,她等的,就是這個吻。唯一溫暖過她的一個吻。
☆、空裡流霜
雨歇停下來的時候,夜,也就降臨了。
海灘邊燃起一堆堆的火篝,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紅色的燈籠,一口大鍋正沸騰著熱水,魚香四溢,沖淡了原本的血腥味。
女孩子從夢深處走出,慢慢睜開眼睛。入目的是近乎黑色的天空,一兩隻綠瑩瑩的螢火蟲飛舞夜空。她從棺材裡爬出來,剛剛落地,噗嗤一聲,有汁液被擠出的聲音。她冷漠地低下頭,腳下是一條還在蠕動的蟲子。她蜷縮起腳趾,還是感受到了那股血液的粘膩。
女孩子彎下腰拾起爬滿白色蟲子的長長扁擔,隨意抖了一抖,然後將它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雖然扁擔兩端的籮筐裡什麼也沒有裝,她邁開第一步卻極其吃力,背彎成一張弓形,長長的頭髮垂在地上,兩隻黑色的眼睛藏在髮絲後面,暗黑得看不出她的一絲情緒。她一步一步朝著海邊走去。
淮漣和鳴趕到海灘邊上之時,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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