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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足,沒有集市沒有店鋪,甚至連一筆交易也不曾發生過。他們沉默地活在海灘邊,每一個月圓之夜,與居住在海里的另一個種族進行一場搏鬥,搏鬥的勝利品就是第二天懸掛在竹竿下的人魚,搏鬥的犧牲品就是旁邊墓地多出的幾座新墳。迴圈反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
那滿面皺紋的婦人默不作聲地起身,進入屋內,拿出了一套新洗的長袍,這或許是她拿得出最好看的一套了。她從一旁準備煮魚的大鍋裡舀出一大桶熱水,一併交給淮漣,“不要再來煩我們了。”
說完,她就重新坐下來繼續織紛繁複雜的漁網線。藏青色繩子映著她們海藍色的長裙,遠遠望去,也是極美的一道風景線。
他們來到村子一旁原本供奉海神娘娘的廢廟,看著彼此落魄的樣子,不禁相視一笑。“你快去換一身衣服,我來生火。”淮漣因為早就感受不到任何身體感覺,便從從容容地收集一些乾柴,坐下來生火。
而角落裡,鳴有些尷尬地看著手中的衣服和那一桶熱水,這是他見過最簡陋的洗漱條件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而淮漣在前面正襟危坐,後背撲滿了一頭墨髮。
鳴無奈一笑,總不能問她。他慢慢脫下身上的溼衣服。
火,漸漸燃燒起來。紅色的火焰跳躍在淮漣有些淡漠的眼眸裡,她低著頭不知在沉思什麼,直到一聲輕笑從火焰裡響起。
淮漣霍然抬起頭,只是普通的一堆火而已,而身後陸陸續續傳來灑水的聲音,她不好轉身,卻下意識地移了移身體,想遮住什麼。
“嘻嘻,你真好玩。”那輕笑聲朗朗而言,“竟然追我追到這裡了。”
是她,竟然是苦尋不到的她。
“再說,你在怕什麼呢?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呢。”火焰因為笑聲變得搖搖晃晃,淮漣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麼,火苗灼熱,但她毫無知覺地將它掬在了手心。
噗嗤一聲,是一滴淚,澆滅了手心的那朵火花。
“嘖嘖,你竟然哭了。真奇怪,鐵石心腸的你,竟然會哭?!”那道女音漸漸低下去,幾不可聞。
淮漣沒有說話,不知是怕驚到身後尚不知情的鳴,還是怕驚到這聲音的主人。她凝視著手心的小小燒痕,彷彿她就藏在裡面。
“漣,別來找我了。”那道女音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我變壞了呢,離開雪山的那一年,我就發誓再也不回去。除非,除非……”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淮漣在心裡幫她補充了下去,“除非,那個雪山之巔有著足疾的男子用他的生命來交換。”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若是他死了,她回去,又有什麼意義。真真的是,不如不回,從此相隔天涯,永不見面。
“水煙子和今塵人也死了,這是我幻化出來的信使,我以為,以為可以得到他的一些訊息呢。結果,他們死了。”女音陡然變得冷漠起來,“我再也不要知道他過得如何,他也不必知道。漣,我走了,不要再找我。”火焰一閃,恢復了正常。
而淮漣低下頭,手心的燒痕也不見了,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她竟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久冰君不來找她的原因。
身旁不知何時,鳴已經坐下來烘烤自己的溼衣服。因為一夜未眠,他坐在那裡,神色難掩疲倦。“你先休息,衣服給我。”淮漣還有一些恍惚,嘴角掛著飄渺的笑意。手已經伸過去,幾乎是奪走鳴手中的衣服。
鳴怔怔地看著她,淮漣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剛才發生了什麼?”
淮漣搖搖頭,她整個人陷入一種悲傷的情緒,什麼話也不想說。外面細雨潺潺,彷彿所有的愁緒都是被這惱人的雨聲勾起的。
鳴靠在神臺一旁,緩緩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淮漣轉頭去看他的臉,她竟然從來沒有這般細緻地打量過他。靠得越近一分,心裡就哀愁一分,他還不知道,她的命格自她出生那一刻便已註定了。她雖不信那些占卜算卦的,但對於自己的未來會走向何方,她心裡比任何人都來得透徹明白,就如雪山之巔的久冰君與他的戀人那般,永不相見是唯一可以選擇的方法。淮漣伸出手,描摹他沉睡的眉眼,如果,他從來不曾闖入她的冰雪夢境,多好。
她蒼白顫抖的手被輕輕握住,“你有什麼心思?”鳴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彷彿不曾入睡。淮漣怔怔地看著他眼眶裡那粒光華流轉的流螢石,清澈得將她所有的情緒都照映了進去。“剛才,是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嗎?”鳴還在追問。
淮漣直起身,將手裡已經烘乾的玄色長袍丟給他,“你繼續休息,待會我們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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