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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跡象,而是個標準的窈窕淑女。
然而,那張臉未曾改變過,三年多前在南明路上分別,她被大卡車撞飛前的剎那間,就已是個留著短髮的美麗女子。
“你是從南明高中畢業的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的高中也是南明中學,我和你的初中都是五一中學,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真的嗎?”面對眼前的帥哥學弟,她莫名興奮,攪著肩上的髮絲,故作嬌羞狀說,“對不起,我真的全忘了!三年前,高考結束後不久,我在學校門口遭遇了一場車禍。”
“是一輛失控的土方車對嗎?當時,我就在現場,是我把你送到了醫院。”
“原來就你啊!我昏迷了四個月才醒來,卻因為腦部遭受嚴重撞擊,丟失了全部記憶。本來我已被香港大學錄取,卻無法適應香港擁擠狹窄的環境,只能回到內地讀書。但我是本市的高考狀元,這所大學破格錄取了我。真不好意思,我聽說以前別人都管我叫假小子,我卻一點都不這麼覺得,真是這樣嗎?”
“尹玉,你,全都忘記了嗎?”
“偶爾腦子裡還會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與聲音,僅此而已。”
看著尹玉雙頰上的腮紅,司望抬頭望天,牙齒縫裡蹦出一句:“再給我來一碗孟婆湯吧!”
忘記,該多好。
尾聲一
三個月後。
12月22日,週一。
清晨七點,天還是黑的。窗戶對面的大廈早已消失,葉蕭難得穿上一套帶有毛領的警服,昨天特意請人熨燙得筆挺。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鬢邊發現了一莖白髮。
他的嘴角反而微微上揚——白髮讓這男人更有味道了。
整裝出門,來到本市中級人民法院。今天有兩樁重大刑事案件一審開庭,公訴的罪名都是故意殺人罪。
早上九點,路中嶽被親生兒子殺死一案開庭。葉蕭作為偵查此案的警官,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嫌犯路繼宗已年滿十八週歲,辯護律師認為他不構成故意殺人,而是過失致人死亡。理由是這個少年從小沉溺於網路虛擬世界,第一次見到親生父親,強烈的情緒波動之下,導致了這起弒父慘劇。
下午,輪到何清影故意殺人案開庭。在檢察院的公訴書裡,她在1983年的安息路殺死路竟南,在1995年的南明路殺死申明。警方認定她具有自首情節,這都出自於葉蕭的偵查報告。
葉蕭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仔細觀察來到現場的人們,果然看到了司明遠,今天的辯護律師就是他聘請的。旁聽席裡還有申援朝,六十四歲的老人坐在前排,面色沉默地看著被告席上的何清影。
這個女人的表情頗為平靜,剪著短短的頭髮,坦然面對法官與公訴人。
不過,似乎沒有看到司望的臉。
他去哪兒了?
冗長的庭審過程中,辯護律師出示了一份諒解書,簽字人是退休檢察官申援朝,此前公安局與法院都已承認,他是被害人申明唯一的直系親屬。
律師當庭朗讀了這份諒解書,申援朝完全原諒了何清影殺害他兒子的行為,懇求法院對她從輕發落,最後是這樣幾句話——
我是一個自私的檢察官,一個不配稱為父親的男人。
真正的兇手,不是何清影,而是我。
如果,一定要判處某個人死刑,就請判處我。
為了我的孩子,也為了她的孩子。
尾聲二
冬至。
又是一年中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日子,陽光卻難得暖心地墜落,暫且驅散北風的冰冷。
他剛從歐陽小枝的墓地返回。
半年來第一次回到安息路,司望穿著一件全黑的羽絨服,一路上緊緊握著手心,某些物件刺得手掌劇痛。
安息路19號,曾經的凶宅,如今的殘垣斷壁,地上還有燒焦的痕跡,聽說歐陽小枝的屍體,就是在牆根下被挖出來的。
他坐在那團廢墟上,原本想象會燙得讓人跳起來,如今卻感到冰冷刺骨。
閉上眼睛,他對著空氣微微一笑:“跟我來吧。”
走過安息路,像渡過生死河。
對面的那棟老房子,地下室的氣窗依然。
安靜地坐了半小時,他起身離去,這片廢墟等到開春,就會變成綠地。
司望坐上擁擠的地鐵,晃晃悠悠到了南明路。天色已近昏黑,手心仍然緊握,半條胳膊都要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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