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4/4 頁)
沒錢去買墓地,只能像許多人那樣,把骨灰寄存在殯儀館。
手上沾滿外婆的骨灰,卻捨不得把這些粉末洗掉,我為自己的手臂別上黑紗,綴一小塊代表孫輩的紅布,坐上回南明高中的公交車。
深夜,疲憊不堪地回到學校,剛踏入寢室門口,發現有人在我的屋裡。我隨手抄起一把木棍,正要往那人後腦勺砸去,對方卻轉身叫起來:“喂!是我!”
你他媽的叫得再晚一些啊!這樣還能算是正當防衛!
果然是猥瑣的教導主任,嚴厲慌亂地後退幾步,舉起一長串房門鑰匙:“不要誤會,今晚我在學校值班,只是來檢查房間。”
等到我放下木棍,他才注意到我身上的黑紗:“申老師,原來你家辦了喪事,真不好意思啊。”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
嚴厲卻賴著不走,打量我的房間說:“哎呀,申老師啊,你還沒有收拾?後天一大早,工人們就要來安裝乒乓球檯了,你明晚能準時搬走嗎?”
說罷,他旁若無人地走到寫字檯邊,摸了摸我掛在上面的那串珠鏈。
“別動!”
我狂怒地嚷起來,衝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沒想到他用力掙扎。教導主任雖然四十來歲,個子卻比我還高,兩人要一起倒地時,響起珠鏈斷裂散落的聲音。
似乎不太合適,是否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發瘋似的趴在地上,到處尋找散落的珠子。足足用去半個鐘頭,直到頭暈眼花大腿發麻,才把所有珠子撿齊了。
嚴厲早就溜了出去,屋裡只剩我孤零零一個,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捏著手心裡的幾十粒珠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細繩,想要重新把珠鏈穿起來,可是那些珠子上的孔洞,是手工鑽出來的極不規則,一旦斷開就再難以穿上。
固執地穿到凌晨,依然無法令珠鏈完璧,我用力砸了一下地板,也不管是否會驚醒樓下的學生。拳頭起了瘀血,刺骨般疼痛,只能翻出個布袋子,將這串珠子收起來。
我像具殭屍似的躺在床上,手心攥緊那串珠子。
明晚,我在期待明晚。
黃泉路 第九章
人,為什麼要殺人?
第一種,為保護自家性命;第二種,為奪取他人財產;第三種,為佔有異性而消滅競爭對手;第四種,因各種理由而對他人復仇;第五種,為了執行上頭的命令;第六種,為佣金而殺人;第七種,無理由殺人。
我的理由是什麼?
這是死亡詩社討論過的話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