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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打起來了,他是個特別斯文的人,可真打起架來又特別狠,那幾個傢伙有點不是對手。其中一個趁亂撿來磚頭,偷襲得手。你現在看到的,是他康復後的樣子。醫生說得後遺症,一樣沒落下。那會兒我也才二十五歲,模樣身段不比擬現在差,有人要我放手,反正我們又沒孩子,再找個靠山不難。”
“你動搖過?”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悲慼的二十五歲女人的模樣。
“怎麼可能沒動搖過,都是普通人,頭上沒光圈,當不了聖母。”她吐出最後一個菸圈,看著我笑,“可一想到頭破血流的他在昏過去前跟我說的一句話,我就邁不動腿兒啦。”
“他說什麼?”
“‘我在,別人甭想欺負你。’”她掐滅了菸頭,“十多年了,就這樣過來了。”
我沉默片刻,又問:“覺得是一種責任?”
她又笑了,用過來人的目光望著我:“僅僅靠責任,是不可能撐到現在的。你這樣的小年輕,無法想象我們的生活曾糟糕到怎樣的境地。”她頓了頓,說,“我愛他,所以不放手。就是這麼簡單。你都不知道他鬧著要吃紅燒肉的模樣有多可愛。還有哪,雖然他瞎了,腦子也不好用了,但只要我一靠近,他就知道是我。有趣吧?!”
我長長撥出一口氣,笑:“你就這樣隨便把自己的隱私說給一個陌生人?”
“你都說你是陌生人了,難道你會因為知道了這些而對我這個中年婦女不利嗎?”桃姐聳聳肩,“所有知道我們的事的人,不論親戚還是朋友,頂多就是離開我們的生活罷了。我倒是不怪他們的。就是時間一長吧,沒個說話的人也怪悶的,好不容易跟你聊上,也別嫌大嬸煩,就當是做了回垃圾桶,也是善事一件吧。順便,以後有空也來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吧,我的攤子就在前頭丁字路口的第三棵樹對面。看你這氣度與裝扮,一定是買水果都不砍價的那種敗家子兒,便宜別人不如便宜大嬸我。”
“好,我記下了,丁字路口第三棵樹。”我哈哈一笑。
如果她是妖怪,我一定會邀請她到不停裡來跟我喝杯茶。我喜歡她骨子裡的坦蕩與幽默。
“對了,您既然一直住在這兒,那肯定經常碰到花月佳期裡的工作人員啦?”我問。
桃姐想了想,搖頭:“還真沒有。他們家的大門從來都是關得緊緊的,除了你們這些關顧的客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們的人出來過。只在之前他們剛搬來時,見過幾個搬家公司的小弟在裡頭忙碌。也許時間不對吧。”
話音未落,屋子裡傳來一陣喊聲,桃姐應了一聲,又扭頭對我說:“他要我陪他聽懂畫片兒了,你保重。祝你早日覓得如意郎君,要擦亮眼睛哈!”
到處都是有故事的人,我再次確定了這一點,所以我很高興我恰好在這裡,恰好聽了一段中年婦女與瞎子丈夫的陳年舊事。
防盜門重新關上,把我跟這個萍水相逢的婦人又送回了各自的世界。
看看時間,半小時過去,電梯門“叮”的一聲響起,九厥匆匆走出來,手裡攥著兩個不足一尺的草人,每個草人都鼓鼓囊囊的,好像裡頭塞滿了棉花似的。緊跟著,葵顏從樓梯間“噔噔噔”竄出來,差點跟不打招呼就現身的敖熾撞個滿懷。
“這裡果然不妥!”敖熾面色嚴肅,“我在空中一瞧,才發現整座大廈都被一層淡淡的紅霧‘鎖’住了。”
“這裡流動的人氣都是‘死’的。”葵顏皺眉道,“有人刻意動了手腳。”
“是借魂聚氣術。”九厥將草人朝地上一扔,撕開它們的肚子,一堆大米“嘩啦”一聲露出來,他拾起一粒,舉到我面前,“你看這些米粒上,每一顆都用咒法刻下了一個姓名與生辰八字。這些名字與八字的所有人都必須是活人,將他們的訊息刻進米粒之後再聚集到一起,除非這些人死去,否則就能源源不絕地獲得他們的‘生氣’。古時候,若有大宅久無人居,主人都回會找道士以這種法術來‘填充’宅子,以驅散不好的陰寒之氣,避免家人生病遭災。被借了‘魂’的人倒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會長期睏倦,抵抗力虛弱。所以這種損人利己的法術很早就被禁止,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懂得這種術法。我在負二樓繞了三圈才在一個極陽與一個極陰的位置找到這倆草人,有障眼法,尋常人看不到。這種下三濫手段最討厭了。”
“只要有需要,就不會禁得了。”我看著腳下這堆米粒,“難怪沒有任何妖氣,原來早被掩蓋過去了。”
滿臉厭惡的敖熾伸出手指朝地上一點,一道火焰憑空而出,瞬間將草人與米粒燒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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