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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裹起那女孩子,扶著她往山坡上走去。
那個軍曹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聲問道:“請問閣下是哪裡人?聽閣下的口音,好像是京都的。”
苗君儒當年正是在京都留的學,說的日語自然是京都的口音。他並未回答軍曹的問題,而是說道:“把你的衣服給我。”
他穿上軍曹的大衣後,接著說道:“帶著你的人趕快離開,前面的山谷裡有大批的中國軍隊。”
苗君儒想用這個假情報將這些日軍嚇走,可是這個軍曹聽了他的話之後,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說道:“多謝閣下的情報,我馬上通知聯隊長,立即對中國軍隊進行包圍。”
苗君儒擁著那個女孩子剛走了幾步,便聽得一陣槍響,感覺自己的右胳膊一麻。
排槍是從他左前方的山坡上打來的,槍聲很雜,從聲音上可以判斷,有老套筒、中正式,還有三八大蓋。
那軍曹的頭部中彈,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身邊的幾個日軍也是非死即傷。其他日軍迅速做出反應,在機槍的掩護下,挺著刺刀大叫著往上衝。
山坡上滾下來幾具屍體,槍聲也變得零碎起來。右前方的山坡上出現了幾個人影,只聽一個學生叫道:“苗教授,你沒事吧?”
苗君儒還沒來得及答應,卻看到日軍的機槍手正調轉槍口瞄準那一邊,他來不及多想,已縱身撲了過去,一掌劈斷那日軍機槍手的頸骨後,用膝蓋將副機槍手的胸膛壓扁,接著提起那挺歪把子機槍,朝那正往山上衝的日軍射出憤怒的子彈。
機槍裡的子彈射完了,苗君儒被兩個日軍一左一右地抱住,他奮力掙脫,旋即用槍托擊碎左邊那日軍的天靈蓋,卻發現一顆冒著煙的手榴彈已經滾到了他的腳下,他丟掉機槍,抱著右邊那日軍順勢斜躺在地。
一聲悶響,苗君儒暈了過去。
苗君儒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輛顛簸的大卡車車廂內,渾身上下都是血,身邊都是一具具僵硬的日軍屍體。想必因為他穿著日軍的軍服,日軍收屍隊以為他是自己人,便把他的“屍體”也給收了。
他動了一下,感覺全身都痛,除了右手的傷外,左腿和肋下也有幾處傷,還好不嚴重。
夜空中掛著一輪清冷的月。苗君儒看準時機,跳下了車。他抬頭看了看四周,也不知身處何地。夜風襲來,他感覺一陣透骨的涼意。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辨別了一下方向,往東北方走去。
幾天前,苗君儒就對學生說過,如果路上遇到意外情況失散,就去邯鄲城內的有朋客店,那家客店的老闆姓韓,是他的朋友。他當年住在那裡的時候,還有人託韓掌櫃讓他鑑定過東西。
他就這樣熬著疼痛,藉著昏暗的月色,一腳深一腳淺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微明時,他終於看到一座破舊的廟宇。進得廟去,他找了一個乾爽一點兒的地方,躺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眼角的餘光瞥見右邊的斷壁殘垣中有一塊破舊的牌匾,他仔細一看,是“武德昭天”四個隸體大字。
從那幾個字上可以推斷這是一座人神廟,可是廟裡的主神像位是空著的,只有旁邊幾座缺胳膊少腿的泥塑神像,也不知這廟是替什麼人立的。
天色大亮之後,苗君儒走出破廟,想找點吃的東西。走了一夜的山路,他早就餓了。他站在廟門口,看到面前山谷兩側那龍盤虎踞的山勢和上空漂浮著的那朵七彩祥雲,暗驚道:好一處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若有人葬於谷內的正穴上,後代當出皇帝。
他見谷口右側的草叢中似有一塊石碑,想上前看個究竟,可走了幾步便覺眼冒金星,迷糊間,發覺身後走來了幾個人。
第一章奇怪的村子
“有女不嫁抬棺村,好男不走抬棺道。”自古以來,抬棺村的人極少與外面的人交往,而外面的人也非常忌憚抬棺村,遇上抬棺村的人,似乎就沾上了晦氣。
抬棺村和皇帝谷成了人們心目中的禁地,若非抗日局勢的需要,八路軍也不會派人到村子裡去。
村子並不大,只有二十幾戶人家。
村名叫“抬棺”,除了從別的地方嫁來的女人外,村子裡的其他人都姓“守”。
好奇怪的村名,好奇怪的姓。
黃昏。
升起的炊煙在山谷間繚繞,遠近的山巒如披上了一層薄紗。
兩個人坐在村頭老槐樹下的大磐石上,夕陽無力地照在他們的身上,對映出七彩斑斕的光暈。兩人說著話。
“你是從哪裡來的?”
“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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