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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馬在城裡亂逛了一番,聽說沈灼還沒醒,她覺得有必要去為他醒醒酒,才沒走到一半,卻碰見了神色匆忙的李岐。
李岐最近醉心於馬場的工作,大概很是忙碌,不但曬黑了,連臉都瘦了一圈。柴倩當然不會知道那位平安侯夫人背地裡是怎麼罵自己的,但她卻覺得這樣卓有成效,其實帝都的紈絝子弟沒也並非個個無能,不過就是成長的環境造就了他們的品性和操守。
李岐看見柴倩,就撿到了救命稻草,忙下馬攔住了道:“柴將軍留步,逸王殿下不在京中,他養的那匹馬絕影,似乎快要死了,聽看馬的人說昨兒晚上嘶吼了一夜,今早我去瞧了一眼,只怕是快不行了。”
柴倩韁繩一緊,不及回話,就調轉了馬頭往東郊馬場奔去。
兩人來到東郊馬場的時候,絕影已經死了。這一匹年輕時飽受皇家厚愛的千里馬,卻在十幾年的困頓之下過完了自己的一生,它死的時候沒有閉上雙眼,因為它至今沒有洗清身上的冤屈,柴倩走上前去,就像安慰戰場上犧牲的戰馬一樣,伸手輕輕的撫上了它的眼睛。
“我不會忘記你的冤屈,從今天起,這就是我的責任。”
已經斷氣的老馬像是聽見了這個誓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沒入身下冰涼的馬廄。
按照馬場的規矩,為了防止瘟疫傳染,死去的馬都必須要火葬,柴倩不得已請李岐開了一個後門,將絕影葬在馬場西北角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用刀刃在墳前的木板上刻了義馬兩個字。李岐覺得這太過直白,等柴倩離開後,偷偷的補了一個“冢”字。
“柴將軍,我們回去吧。”李岐雖然愛馬城痴,但是親手打掃馬廄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幹。當他拖著一把大掃帚從馬廄中掃出黑漆漆的排洩物時,已經忍無可忍的翻了一個白眼,跌坐在地上。
柴倩卻絲毫不理他,接過他手裡的笤帚,開始清掃馬廄,親自挑來兩桶水,將馬槽沖洗的乾乾淨淨,就連連著隔壁馬廄的石縫,都細心的清理乾淨。
笤帚掃過,黑色的繩子勾住竹絲,從最靠馬廄裡面的牆壁縫裡緩緩的勾拉出一塊黑色的石牌,卡在牆壁不動了。柴倩心思一凜,急忙伸手扣住那一塊辨不出紋路的石牌,藏在腰間。
“好了!弄乾淨了,走吧!”柴倩拖起還在一旁喘著粗氣的李岐,像提著一個輕飄飄的麻袋,離開了東郊馬場。
一路上柴倩都很沉默,神色中似乎透出幾分肅殺來,李岐勉力跟著柴倩十幾裡,在城門口同她告別。
忽然,在漆黑的夜幕中,一支箭從暗中飛射而出,柴倩一個閃身,躲過一擊,手中早已抓住了方才的箭。
這是一支沒有箭矢的箭,箭頭上用紅布扎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只寫了四個字:逸王有難。
若是在軍營,這種危言聳聽的謠言一天到晚不絕於耳,半夜睡在床上被刺殺的經歷都有兩三回,柴倩從不把這些當真,然而此事,僅僅這四個字,她已溼透了後背。
從京城到玉龍山一日的行程,若是連夜趕路,明早有望能追上他們,柴倩轉身看著京郊一望無際的狂野,心突突跳的厲害。
守城的將士招手問道:“柴將軍,你進不進城,就要關城門了。”
柴倩面色一冷,拽緊了馬韁傲然轉身,臉上是一片肅殺之氣,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丟給方才喊他的城門領,弓手道:“麻煩換班以後,替我去護國公府走一趟,就說我臨時有事,要出京一趟,隔幾日再回府。”
“好嘞!”那將士接了銀子,轉身入內,匆匆放了最後一波進城的人馬,關上城門,大吼一聲:“兄弟們,柴將軍請客,一會兒喝一杯去。”
城門之外,柴倩摸了摸心愛的坐騎的鬃毛,稍作安撫,手中韁繩一緊,朝著一望無際幽黑的曠野策馬而去。
玉龍山南接恆湖,背靠北嶺,中有嵐江,劈山而過,造就了獨有的天然風景。逍遙祠建在南嶺的懸崖峭壁上,與北嶺只有一條山澗的吊橋相通,下面深不見底的絕谷裡,流淌過川流不息的嵐江。
因為趙青舒提議要在南嶺觀日出,所以昨夜大家特地趕往山腰的幾處客棧休息,今日五更不到,便又起身趕路。到達山頂的時候,旭日正好穿透雲層,從遙遠的東方邊際一躍而出,一道佛光瞬間籠罩著趙青舒的全身。大周山川,盡在俯瞰之下。
趙青舒緩緩扭頭,恍如佛祖拈花一笑,目送那兩個走進逍遙祠的背影,天光雲影之下,越發襯托的他那張臉丰神俊秀、清雅絕塵。
“七皇子請留步。”趙青舒唇角一勾,淡然的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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