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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害我也就算了,連她一個無辜的孩童你們也不放過!一想到她這十幾年的痛苦、自責、艱難都是因為我!我恨不得把你們所有人都碎屍萬段!”
花嬤嬤的手緩緩的垂落,梗著脖子吸了幾口氣,咬著牙關道:“害……害你墜馬的是貴妃娘娘,可是……害得你站不起來,一輩子殘廢的人,是……是……是恭孝皇……”
話沒有說完,但她永遠也說不完了,因為她已經嚥氣。趙青舒奮力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搖著她的身體道:“你別死,你給我醒來,你把話說清楚!”
花嬤嬤僵硬的身子漸漸冷卻,再沒有半點溫度,她渾濁的眼睛最終闔上,看上去死的還很安詳。趙青舒頹然倒在地上,他這一生,曾幾何時,這樣的失態過?
☆、第六十四章
而與此同時,經過一個月的跋山涉水,十萬大軍終於抵達宛城。柴倩站在城牆上,拿起望遠鏡朝著射月軍隊駐紮的地方望過去,不遠處群山環繞,蔥綠的顏色已經佔滿了山坡,山腳下黑壓壓一片,幾乎佔滿了她整個視線。目及之處,幾乎都是軍隊駐紮的身影。要養著這麼一大批人,只怕射月大汗的壓力也不小。
一旁的許將軍叉腰道:“孃的,除了頭幾天攻城厲害一點,最近連個屁動靜也沒有,哪有軍隊這樣打仗,眼瞅著援軍要到了,就乾等著。”
柴倩笑了笑,垂眸思索,遠處的瞭望塔上,哈姆達也遙遙看向站在城牆上的柴倩,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笑:“終於把你等到了。”他丟下望遠鏡,對身邊的將士發令:“全軍一級戰備,等候出擊。”
柴倩首先看了一下宛城庫存糧草的問題,並慰問了一下前幾戰負傷的將士。她去年在軍中的時候,還是他們人人愛戴的小將軍,這次回來,就變成了戴罪立功的女將軍。明明都是多年熱絡的兄弟,不知不覺中就有了隔閡。
許將軍揉揉腦袋道:“少將軍,不要理他們,他們成日裡的想娘們,腦子都想出蛆了,見了真的反而傻了。”
柴倩爽朗一笑,拍拍許將軍的肩膀道:“怎麼,最近沒回家看嫂夫人?”
許將軍憨笑道:“一個月都在城頭待著呢。”
“辛苦了!”柴倩點點頭,忽然又蹙眉壓低了嗓音:“這次父親蒙冤、哈日朗身死、射月兼併犬戎出兵,幾乎迅雷不及掩耳。我父親素來小心,書信可以偽造,但以監軍的膽量,只怕也不敢憑此就把我父親押解回京,除非他們幕後有人,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讓父親定罪,否則謀害忠良,這個罪責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起的。”
許將軍掃了一眼城牆上站崗的將士,壓低嗓音道:“當時事出突然,他們是帶著證據來拿人的,那些書信是一個犬戎舊部的人交出來的,那人因為懷疑將軍通敵,害的他們犬戎滅國,所以才以死來投奔的,送上這些證據之後,就自殺了,我連個屍體都沒有見到。”
“部署的簡直天衣無縫。”柴倩咬了咬牙,想起趙明辰那個保證,頓時覺得有些後怕。父親這幾日就要進京,若是有什麼閃失,只怕她很難加以援手。柴倩回到營帳,額際的冷汗都還未消失,急忙備了筆墨,寫了一封信,可她思來想去,再京城所能依託的人,卻只有趙青舒一人。她也不及多想,命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的逸王府。
柴倩才放下筆,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大喊道:“射月人攻城啦!”她連忙起身,從營帳中取下青鋒劍,領著幾個親兵衝上城頭。
浩浩蕩蕩的射月士兵從舉著火把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城樓上早已是一級戰備。柴倩舉起望遠鏡,朝著火把密集處看過去,哈姆達正悠閒的夾著戰馬,緩緩而來。
柴倩一揚手,示意城樓上群情激動的將士稍安勿躁,眯了眯眸子道:“只怕他們不是來攻城的。”
望遠鏡稍稍移動,哈姆達的身側,一隻眼的布吉爾悠然跟隨,柴倩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接過身旁將士手中的弓箭。
夜色蒼茫,火光漸漸靠近,利箭穿透夜空,破開黑暗,所到之處一片銀光。
然而箭並沒有射到人,而是精準的落在馬蹄的前足,被驚動的馬揚起前蹄,在長夜中嘶叫了一聲。
“布吉爾,你真是一條哈巴狗。射月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連自己的祖宗是誰都不認了嗎?”柴倩丟下手中的弓箭,居高臨下的喊道:“我本想廢了你另外一隻眼睛,但轉念一下,現在的你,和瞎子有什麼兩樣?”
火光映照著她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反倒顯出一縷紅光,肆無忌憚的調笑聲引起城頭上眾將士的鬨堂大笑。柴倩卻冷眼看著那人,眸中沒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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