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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倩捧著茶又喝了一口,看見對面小妹那一雙肉嘟嘟的小紅唇,便心生憐惜:“二嬸孃帶妹妹們出去玩玩吧,難得昨夜初雪,外面丫頭們都堆雪人打雪仗呢,我以前在宛城,這時候早已經滾的一腿子泥,玩的不亦說乎了,哪能這樣安坐著呢。”
柴靜聞言,一雙眼珠早已放光了,只礙著孔氏在場,於是幽幽怨怨的看了眼柴老太君,又看了眼敬惠公主,最後才一臉頹然的看了眼孔氏。
居然讓她女兒去玩堆雪人、打雪仗,孔氏早已經一口銀牙盡碎,這怎麼了得。誰知還未等她開口,那邊敬惠公主便心生寵溺道:“正是呢,靜丫頭正是愛玩的年紀,帝都一年也不就四五場的雪,二嫂就別拘著她,讓她在我這裡痛痛快快的玩一場,難道二嫂覺得這公主府不是柴府,所以才見外了?”
敬惠公主明知孔氏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她這樣一說,反倒讓孔氏不知如何開口,只心頭暗暗氣氛,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喝茶的柴倩,不情不願道:“你想玩就出去玩吧,不過只准看看丫頭們玩,自己不能動手,仔細弄髒了衣服。”
“二嫂說的什麼話,光看有什麼好的,我倒差點忘了,十四弟家的青樾也在,正在後頭花園裡面堆雪人呢。”正說著,便招手喊了身旁的丫頭,吩咐領了柴靜過去,好好伺候著。
孔氏還一臉不捨,那邊柴老太君發話道:“靜丫頭只管去玩,一會兒奶奶差人去看你堆的雪人。”
柴靜得了特赦,蹦出兩尺高,朝著依舊端坐在椅子上的柴敏和柴歆扮了一個鬼臉,那邊柴歆已是一臉羨慕加落寞的看著柴靜晃出去,敬惠公主忙開口道:“敏丫頭和歆丫頭也去吧,敏丫頭大了,正好看著點妹妹們。”
柴敏對堆雪人沒什麼熱情,不過她顯然廳中這幾人的閒聊話題更沒興趣,索性點了點頭,又跟孔氏道了一聲放心,跟著兩個妹妹出去了。
柴倩詭計得逞,心下略有些小得意,握著官窯青花瓷茶盞,中指習慣性的打著節拍。孔氏一張臉早已黑成了鞋底,趁著端茶盞喝茶的檔口,重重的嘆了兩口氣。
幾個人又閒談了一番,不過就是問起邊關將士的苦況,又問了前年那一站的戰況,柴倩怕多說了漏嘴,便只回說當時身子不好,倒也沒細問起戰況。敬惠公主低下頭,柔美的臉頰上沾染了些許悲愴,低聲道:“你哥哥是和你三叔死在一個戰場上的,你哥哥總算命好,雖然被燒的面目全非,總還是留有全是入殮。”兩行清淚從她那一雙靈秀的美目中滑落,沒入寬大的繡袍之中,“也不知你三叔,如今魂歸何處,若是他沒有死,為何他不回來找我。”
幾人都陷入沉默,孔氏幾次想勸,又覺得想她這樣兒夫婿出眾,兒女雙全的人去勸慰,總讓人生出幾分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於是咬住了唇,忍了下來。
柴老太君此時早已被勾的傷心的找不到北了,一把老淚縱橫,嗚咽不斷,她活到這把年紀也算是福壽雙全,奈何身邊的人,除了在京城的老二,其他的都差了幾分運氣,柴老太君有時候也在想,莫不是祖宗神明,也希望他們柴家棄武從文,不要去沾染那些鐵血疆場,可是轉念一想,柴家能有今天,便是祖上多少人血染沙場換回來的,她……又怎麼能因為心中不捨,拋棄了祖宗家訓,成為柴家的罪人。
“呵……”柴倩淡然一笑,掩去面上幾分憔悴病容,幽幽開口:“若是三叔還在,即使他不來找三嬸,也是好事,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強些,三嬸,你說可是如此?”
“這……”扭曲的悲容被這犀利的話語一激,向一根針尖一樣,刺在心口,敬惠公主的眼神猛的一收縮,隨即擦去腮邊殘留的淚痕,舒緩神態,一字一句的複述:“不錯,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強些。”
從敬惠公主府回來,已是申時三刻,青染拂去柴倩身上一團寒意,為她蓋上銀狐軟毯子,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姐以後可別再出這種餿主意了,帝都的姑娘家怎麼能跟宛城的比,若是四小姐今晚吃不上晚飯,小姐明兒又要遭一堆人白眼了。”
原來柴靜自從出去之後,便再也靜不下來了,哪裡肯聽兩個姐姐的勸告,和那恆王世子趙青樾一起,打起了雪仗,起先兩人還旗鼓相當,最後便誰也不講起江湖規矩起來,那趙青樾是恆王世子,當今太后的嫡親孫子,那是寵到了骨子裡去的孩子,哪有不霸道的,於是兩人一言不合,便扭打了起來,柴靜雖然是女孩子,到底是將門虎女,幾分血性也不遑多讓,兩人一路滾出幾丈遠,嚇得滿院子奴才都不敢靠近。孔氏聞訊趕到的時候,兩人的戰鬥已接近白熱化,趙青樾給了柴靜一腳,柴靜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