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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訊息,也是要豎著耳朵聽的,知道她們過得不好,還是會心疼、難過。她自己也恨自己優柔寡斷,不懂放下,只怕日後要給兄長惹麻煩。雖然白時越無論本事、性子,都是榮國府沒法比的,前朝的事她也不懂,只是看皇上對她的態度,似乎也沒有多嚴重,可聽說現在白時越已經成千夫所指之時,容嘉還為了這個舅舅傷心流淚,忍不住心裡同他更近了一些。
他們更像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微臣幼時痴迷武學,一直跟著外公、舅舅習武,他與我如師如友。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是我親舅舅。若他真的有不妥當,我自當大義滅親,可便是那樣,他也是我親舅舅……”提到白時越,容嘉的話多了起來,說完白時越仍是自己親舅舅的時候,他有些侷促不安地抬起頭來,怕黛玉嫌棄、失望,可一抬頭,只瞧見層層紗帳,不覺又悵然地低下腦袋。
“我信表哥,也信舅舅。”黛玉卻笑了起來,“聽到表哥這麼說,總算放心了,我去瞧瞧嫂嫂去,表兄自便罷。”
公主雖是微服,架子也該有,這回私見容嘉,已是不妥,待出了房門,她的儀駕已經候在外頭,恭恭敬敬地送她到了靜嫻院子裡去。
“何必這麼一絲不苟的,我還想去笑話哥哥呢。”她這麼對靜嫻說。
“正值多事之秋,公主不應當回來的,宮裡頭又有人要說了。”靜嫻見了她,先是欣喜,後又擔心起來。黛玉倒是說:“那些愛嚼舌頭根的,哪是我不回來他們就不說的?哥哥說,真的有人說,她們也閒得夠可以,才有空說別人的閒話。
靜嫻嗔道:“你信他那滿嘴胡說八道呢。”
容嘉坐在水溶的馬車上,整個人都盪漾著奇怪的情緒,水溶覺得這種情緒十分地眼熟——在他剛明白自己對林沫的心意的時候,還真沒少因為林沫的某些舉動這麼盪漾過。雖然他知道林公主並不是她哥哥那樣的沒皮沒臉的老油條,但容嘉這麼個小孩兒也不是他這樣的老江湖了,因為一兩句話就高興得不知道天是什麼顏色的,還真像十幾歲的小孩兒。
可他們這些皮糙肉厚、刀槍不入的大人,也是從小孩兒轉變來的。甚至那個已經惹起軒然大波的白時越,當年想來也是個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高興傷心的年輕人。他輩分太大,林沫和容嘉記事起,白時越已經是個頗能成熟地教導外甥的長輩了,可是在水溶的印象裡,白騫中年得子,算是驕縱,白大爺的名聲一向是仗義疏財、打抱不平,但也給白騫惹了不少麻煩,雖然不如容嘉日後直接一紙狀紙去告羅道偉的膽大妄為,但舉止之囂張,也讓不少人驚歎,當時說他是紈絝子弟的,不比說賈寶玉等的少,直到平陽關一役,初出茅廬的白小將軍顯示出不遜其父的指揮手段。
當時的他,又是如何看待席賀的呢?水溶捫心自問,若有一日,需他親手了結林沫性命,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若林沫當真遭遇不幸,他是情願毀天滅地,也要人同他陪葬。那白時越呢?
正在閉目沉思,有下人敲了敲他的馬車窗。應當是有重要的事情,知道他車裡有其他人,不方便說,遞進來一張字條。
“太上皇病危,太醫稱迴天無力!”
第285章
太上皇這病也拖了不少時候了。事實上;從忠順王出事起,這位老聖人就不再如之前一般惜命。他開始沉溺後宮;不問前朝之事;由著他年壯的兒子把江山打理得比他在位時還繁昌幾分。可是他不在乎;卻有人在乎,不少舊勳人家就真心希望他能長命百歲。然而後來;因為皇帝動他們的時候已經不再忌憚太上皇的面子,他們也希望落空,也只能感嘆當年看走了眼,還當皇帝是個純孝之人。而現在;吳廉水回京,引起一片恐慌之時;也有不少看清形勢的人暗暗地希望局面能更亂一點。
而現在,機會來了。
若是擱平時,太上皇病危,皇帝根本不會動怒,他只會叫太醫盡心用藥,可是現在,估計他真有發火遷怒的打算。
時候太不好了。
水溶心裡一動,悄悄地抬眼看向容嘉。這孩子雖然早早加冠,然而真論起年紀來也還小,眼底流露出的好奇之意花了好一會兒才掩埋下去。但到對家教得當,並未探過來一探究竟,甚至連出聲詢問都不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叫他也感嘆了一聲,果真是官宦世家教出來的兒子,雖然膽大妄為的時候有,但真的計較起來,一舉一動倒也合宜。心裡一動,問道:“小容大人,我問你個事。”
容嘉忙道:“王爺請講。”
“也沒什麼。我曾無意間聽人提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