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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衣半形,回來便會開心得旺仔,心肝,肉肉什麼的一通亂叫,可開心不到片刻,又會恨恨地推開他,罵他腳頭壞,沒福氣,明明是個皇子,她卻不能母憑子貴。
那時候,他雖然小,卻也知道母親不喜歡他,她看他的眼神總是厭惡中帶著失望,失望中又帶著茫然不解。
他覺得他真的命不好,明明是個皇子,卻不被父親承認,不死不活地丟在最下等僕人住的小院子裡,連名字都沒有一個。
沒有念過書,卻一心求富貴的母親給他取名福旺,他沒有姓氏。
可他從來不恨她,他只憐憫她,卻不肯憐憫自己。
既然上天讓他做了皇子,就應該予以他本該擁有的東西,像大皇子,還有二皇子一樣。如果上天不肯給,那就只有自己爭。
他那位身份尊貴的父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他時,如此教導他。
他把這句話深深埋在心裡,像埋進一枚毒藤蔓的種子,在漫無止境的屈辱和折磨中一年一年生根發芽,吸盡他的精血,終於生長得枝繁葉茂,張牙舞爪地捆綁了他整個靈魂,暗不見天日。
如果沒有遇見阿羽,他可能就會慢慢變成供養那些藤蔓生長的養料,習慣而麻木地殺人、爭權、出賣、鬥爭、往上爬,沒有任何感知和感情,只來源於本能,而這個瘋狂而執拗的最初核心,就源自他眼前的這個婦人,他的母親。
葉朝扉的目光漸漸清晰,他認出了她。
婦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見他目光冰冷,絲毫沒有母子久別重逢的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面上浮過一絲尷尬。
葉朝扉揮了揮手,王將軍不動聲色地退出去,掩上門。
那名隨同而來的岑國使者笑了笑,低聲道:“三皇子,皇上有密旨,只要你三日後攜眾臣還有梓國小皇帝大開城門,擺祭壇恭迎陛下大軍入城,皇上便會正你名份,向天下宣佈你岑國三皇子的真實身份。如此一來,你也毋須擔當賣國的罵名,功成身退做個富貴王爺,豈不甚好?”
葉母連連點頭,小聲勸道:“正是正是。福旺啊,要聽皇上的話,皇上是天,也是你的兄長,”她皺了皺眉,悄悄看了眼葉朝扉的臉色,“還有皇后娘娘,福旺,你怎麼能動這糊塗心思?你明明知道的,摩耶聖女只有一國之君才可匹配……”
“如果我迎他入城,小皇帝會怎樣?”葉朝扉打斷她的話。
岑國使者瞧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自然留不得。不僅他不能留,太后也不能留。不過,皇上不能擔了這個名,所以還有勞三皇子做完這最後一件事。”
葉朝扉點點頭,揚眉問:“然後呢?”
那岑國使者一愣,“然後自然是陛下一統天下,三皇子及,”他看一眼那婦人,笑得詭異,“三皇子及令堂,尊享榮華。皇上說,他身邊沒有別的兄弟了,千秋大業還需要三皇子以後多多輔佐呢。”
葉朝扉還是面無表情,繼續問:“那她呢?”
他沒說那個她是誰,那使者卻一聽就明,笑一笑,將頭垂下,“皇后娘娘冰清玉潔,皇上對娘娘甚是愛重,請三皇子不必再掛心。”
一個全天下都知道被擄拘在敵國深宮的皇后,還能冰清玉潔?是了,他是岑國派往梓國潛伏近二十年的細作,還是岑皇的親弟弟,又怎會真的侵犯皇嫂?
只是,這個藉口,卻不會有幾個人願意相信。
皇室的秘辛豔史,歷來遠比皇帝的豐功偉績更易廣為流傳,因此不論她是否真的失貞,一個真正的帝王是絕不可能容忍此等羞辱的。
況且,他根本不打算將盛羽還給他。
葉朝扉看著使者,少頃,微微一笑,“先禮後兵。既說了好處,不妨再說說壞處吧。我若不肯,他又待怎樣?”
葉母的臉色瞬間慘白,“福旺,你,你可不能糊塗啊。”
使者肅顏,目光掃過葉朝扉,又掃過葉母,冷笑,“皇上既然送了令堂過來與三皇子團聚,自然也備了點附禮。”
他看向那婦人,不再說話。
葉母抖了抖,撲過來抓住葉朝扉的衣袖,“福旺,你答應陛下吧,救救娘,娘還不想死。”她哆嗦著,攥緊他的袖子,急急湧出的淚水把臉上的粉妝弄得一團糊亂,“來之前,皇上給娘吃過藥,三天,娘只有三天的命,福旺,你不能丟下孃親不管。”
葉朝扉面色微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脈搏平穩有力,並無什麼異常。
葉朝扉皺眉,“他給你吃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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