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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遇到了黑車?
盛羽不由大驚,她把自己收拾得夠平民了,還學著一般農婦用塊花布包了個頭,這車伕不可能看出自己是個挾帶私逃的……有錢人吧?
馬車停了下來,盛羽抖抖索索從布包裡摸緊了防身的匕首。
車簾一撩,那車伕板著臉道:“下來!”
盛羽白著臉,“偏不下來!”
車伕囧,“到了為啥還不下來?”
盛羽愣了,“我說要去周鎮,你這把我拉哪兒了?”
車伕怒道:“你相公讓我把你拉這兒來的!你說你們小夫妻,還帶一孩子,好好的日子不過,做甚要扯皮回孃家啊?你說你這眼淚汪汪抱著孩子回孃家,爹孃看了能不心疼麼?叫爹孃心疼,那就是不孝!我家那大閨女和二閨女,也是一個比一個不懂事,屁大點事就吼著回孃家^0&#¥……”
盛羽還在發愣,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已走到車前,伸手便把孩子抱過來,“娘子,快下車吧,為夫接你回家。”
盛羽嚇一跳,怎麼還有搶孩子認娘子的啊,她怕歸怕,可孩子可不能讓人搶走。
盛羽嗖地一下就跳下馬車來,“喂,站住,你誰啊,我又不認得你,把孩子還給我!”
那大鬍子腳下一停,轉身衝她邪魅一笑,然後掏出個撥浪鼓對孩子道:“兒子,叫聲爹爹。”
小皇帝乖乖地叫道:“爹爹。”
“唔,真乖!比你娘乖多了。”他拿那張大鬍子嘴狠狠親了小皇帝一下,鬍子扎得他癢癢的,小皇帝笑得直往他懷裡鑽。
盛羽看傻了眼。
小皇帝啊小皇帝,雖然你是個假的,可好歹也是坐過兩天龍椅,睡過幾天龍床的啊,怎麼可以一個破撥浪鼓就認賊作父啊,太掉價了。
大鬍子挑挑他那雜亂得快看不清楚眼睛的眉毛,笑嘻嘻道:“娘子,快走啊,你瞧,你弟弟也在馬車上等你呢。”
這人什麼毛病啊,他,他,他……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孩子,豁出去了!
盛羽一咬牙,抓著匕首就衝了過去,“你個拆白黨,快把孩子還給我!”
那大鬍子身手甚是靈巧,手腕一翻已奪去她的匕首,反身再一壓,頓時將她抵在樹上,那把用來自衛的匕首,現在成了強盜調戲良家婦女的武器。
大鬍子用匕首比在她項上,繼續邪魅一笑,“小娘子,想大爺我放了你們麼?”
盛羽暴怒:“廢話!”
大鬍子:“那成,答應我一個條件。”
盛羽沉思:“什麼條件?”
大鬍子:“我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婚配。如果小娘子肯委身嫁給我,再叫我一聲親親好相公,然後在這裡,”他指指自己那張鬍子拉渣的嘴,“親一下,我就放了你們。”
盛羽冷笑:“你靠何為生?可會要娶三妻四妾?家中規矩可多?用不用早晚跪拜,睡個覺還得翻什麼破牌子?”
大鬍子笑道:“我靠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為生,家藏大把銀票,一生只娶一個妻,家中的規矩由娘子定,娘子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早晚不用跪拜,我為娘子鋪床疊被順帶活筋通血,至於睡覺嘛……”他邪笑著猛啃了她一下,“這個就得聽為夫的了。牌子只有一個,天天掛在脖子上,每晚都得翻!”
說著將一枚玉佩提溜到盛羽眼前,正是那枚刻著火焰紋的定情玉佩。
盛羽眼眶一紅,狠命捶了他一把,“你個騷包鳥,有皇帝也不做了麼?”
偽裝成大鬍子的聶傾城狠狠摟住她,“那份工,天不亮就得起床,幹到深更半夜還不能休息,一年到頭操心天時,節氣,哪裡收成不好了,哪裡又澇了,哪裡又打仗了,在朝堂上累得打個盹還得被言官戳著鼻子罵,老子才不幹呢。”
盛羽問:“那你撂了挑子,誰來幹呢?”
“戰北極那個倒黴蛋唄。”
盛羽愕然,“你……你就不怕後世史官罵你糊塗賣國麼?”
聶傾城大笑,“人罵人的,我做我的,什麼是後世名,什麼是前生事?再說了,真正對江山社稷負責,便是對百姓負責,這天下江山不姓聶,也不姓戰,它姓民。戰北極答應我,梓岑兩國合為一體,天下百姓俱是一家,通婚商貿,科舉做官,他全都一視同仁。比起他,我生性懶散,又不羈狂放,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皇帝。百姓跟著他,遠比跟著我有著落啊。”
盛羽沒料到聶傾城竟然灑脫至此,真的能為她舍下這世人追逐不休的權利寶座,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