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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看見妹妹穿著袖口短了一寸還沒來得及改的新衣,一聽大漢說到紅痣就立馬打算抬臂瞅一眼。
拉人之後大郎又立刻懊惱咬牙:遭糕!露痕跡了,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麼?
果不其然,那兩個從者原就是遠遠看見了舒冰身形和失蹤小娘子年紀相仿,這才本著“寧肯弄錯,不能放過”的心態過來檢視,一見他倆的舉動便起了疑心。
不曾開口的那較高壯那人立即一個箭步跨到舒冰身前,倏地扣腕抬臂,將那露在衣袖外的紅痣瞧得分明。
還沒等他再開口詢問,周圍便有好事的農夫大笑道:“你們可找對人了,我常來喝水,這囡囡以前從沒見過,最近十來日才突然冒出來。”
“正是,正是!我們一個村的,都知道她是榮家兄弟剛撿的!”
“聽說撿到的時候穿的衣裳可貴氣了——是你家丟的吧?”
……
兩大漢互望一眼,高壯者立刻走出茶肆,衝遠處馬車隊中觀望的某管事揮了揮手。
另一人則看向付三娘以牟定的語氣求證道:“大娘,這位小娘子確是走失無疑了?請務必告知真相,若真是某所尋之人,家主必有重謝。”
還沒等付三娘答話,二郎就趕緊撲上前來環抱住了舒冰,仰視大漢吼道,“這是俺妹妹,就是俺妹妹!不是你們家的!”說完還怒目環視四周的八卦人群。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用,反而引起眾人更熱鬧的討論、調侃,頓時氣得小男孩紅了眼圈。
自知做錯了事的大郎則緊咬住唇,默默攬住弟妹,他知道,這從天而降的妹妹怕是保不住了。
與之同時,舒冰也是心亂如麻。
她自幼父母離異親情淡漠,反倒是從付三娘以及榮家兄弟身上得到了不少溫暖,眼瞅著分離在即,她很有些不捨。
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雖不富裕,但也蠻有滋有味有盼頭,再換個環境還不知道能不能如此自在。
此時此刻,反倒是付三娘很鎮定的開了口:“她確實是大郎從山裡帶出來的,只是前塵往事、父母家人盡忘卻了,現在識不得人。我們無需酬金,你們卻不能空口白話的就把人帶走,總得有點證據,我才能放心。”
她是成年人,思維方式自然與孩童不一樣,覺得將舒冰交還給有權有勢的家人對她更好。如此聰慧的美人胚子,她和榮家兄弟平民而已,沒本事去守護。
三娘這一番話不卑不亢且言之有理,豈料方才一直不曾開口的高壯者卻嗤笑道:“你可知某家主是何人?堂堂定越郡王世子難道還會惡意誆騙你?見著這個還需什麼證據?”
此人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說完他還取出一黑底鎏金的精緻腰牌用力拍到木桌上。
眾人一聽到郡王兩字紛紛傻眼,三娘也是立時呆住,心道:這阿舒莫非還是個什麼縣主?
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周圍頓時炸開了鍋響起陣陣驚歎聲,有豔羨的,有嫉妒的,有當看戲瞧熱鬧的。七嘴八舌熱議小山坳里居然能落下個金鳳凰!又說付三娘要發大財了,榮家兄弟真是好手氣,撿個人都能是皇親貴胄。
一開始要水的漢子眼見八卦勢頭收不住,在狠瞪了豬隊友之後趕緊喝道:“休要胡說!即便確認是真,這小娘子也只是與家主未婚妻有些不遠不近的關係,並非擁有皇室血脈。萬萬不能胡亂攀扯。”
“不是啊?哎!”眾人不由發出噓聲。
雖說郡王名頭聽起來很威嚴需敬畏,可畢竟車隊正主離得遠,此處就倆從者,缺乏震懾力,村民們自然不怯,依舊是嘀嘀咕咕擠眉弄眼說著閒話。
與之同時,當事人舒冰終於抽空尋了機會自己開口問道:“究竟是啥關係?”她拉著付三娘裙裾,冒出半個頭忽閃著大眼睛,看向那位言行舉止稍微靠譜一點的從者。事已至此,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世。
看在小娘子基本板上釘釘是苦主的份上,大漢也不欺她年幼,躬身客氣回答:“ 家主未婚妻姑丈的外甥女,前陣子被拐了。”
即是說,自己有極大的可能是與前頭路上那貴人沒血緣關係的,一表三千里的姻親家的表妹。所以,這倆人應當只是出於道義立場過來隨意問問,哪知瞎貓碰到死耗子就這麼撞大運了。
舒冰有些鬱悶,所謂時也命也便是如此,旁人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就打破了她所有規劃和期待。
轉念又一想,或許這就是天意,自己佔了小姑娘的身,總得替她做些什麼未盡事宜以慰在天之靈。譬如盡孝,亦或是復仇查出被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