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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得還算過得去,要不我來給阿爺幫忙?”
“不用,我自己做了改日再給你們看。”舒弘陽摸摸兒子的頭又捏捏閨女的臉,心裡暖烘烘的。
轉瞬想到方才妻子的視而不見,他又一股無名火陡然竄起,好不容易才強壓下來擠出笑容陪著兒女吃喝。
這一個年節,舒家眾人過得格外難受。
本就在喪期不能飲酒作樂,女主子心神恍惚,男家主滿腹憋悶,小輩有的心懷憂傷,有的自哀自怨,連同坐一屋聚餐的時候都少見,全然沒有和樂融融團圓過年的喜慶勁兒。
至除夕夜時,院牆外是長安城民眾徹夜的喧囂聲,即便不出門也彷彿能從擊鼓、長笛與爆竹炸響中猜到大家在驅儺嬉戲。
院牆內,舒家一多半兒的主子則聚在前院正廳守夜,雖同聚一堂卻各幹著自己的事兒。
妍清膩在李氏身邊聽她講書,儘管哈欠不斷卻捨不得離開母親懷抱。舒弘陽盤膝坐在胡床上與四郞對飲酪漿,說著年後跟他去任上需注意的各種事宜。
興益與妍冰則一同在桌案上揉麵團,碾麵皮,包牢丸。也就是妍冰從前家裡喊的“湯餃”,那時候除夕夜或者大年初一必須吃一頓餃子。
舒弘陽只當他倆在鬧著玩,完全不信能做出什麼能入嘴的東西。妍冰卻淡定得很,哪怕別人不捧場,好歹還有個同胞哥哥可以做“顧客”。
不多久,菌湯素牢丸便做好、煮熟了,那菌子是榮家大郎前不久和同窗林楷、柳梓旭等人去山林狩獵時所採,煮在湯中鮮香無比。
吃著牢丸舒弘陽不禁潤溼了眼眶感慨著“吾家有女初長成”,隨即他又想起另一個女兒,索性派人也給那把自己關起來的妍潔送了一碗去。
誰曾想妍潔卻不領情,一聽說是妍冰所做就連盤帶碗的給摔了出來。
舒弘陽聽了奴婢的轉述立即吹鬍子瞪了眼,拍桌就欲破口大罵。
妍冰趕緊拉了阿爺的衣袖道:“算了,隨她去吧,大概是還在生我的氣呢。大過年的,阿爺犯不著為此動怒,等去蜀地為姐姐尋一門好親事她自然就開懷了。”
“……喲,你倒好心——”李氏條件反射似的看向妍冰,開口便是譏諷酸話。可惜話沒說完就被舒弘陽的冷淡一瞥給驚得憋了回去。
自此,他終於對妻子徹底失望、死心,不再幻想自己能親眼看到妻妾和樂兒孫滿堂。
沒滋沒味的新年就這麼過去了,年節一過,聖人就下令升舒弘陽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實職管理彭、蜀、漢、簡、陵等九州。
益州大都督府掛名的都督則為蜀王鄭允琮,今上十一叔,先帝異母幼弟,益州既是他封地也是監控處。可見舒弘陽這職位是升了,差事卻並不輕鬆。
臨出發前,舒弘陽特意趁著李氏藉口採買帶妍清出門散心的功夫,喚了興益、妍冰兄妹去外書房說話。
他先是對興益交代了夏末秋初時,要記得為長兄求情,若實在無法可尋也得幫忙收殮。
隨後又走到書房樑柱旁,跺腳敲擊著地上的一塊方磚,同時對兩兄妹囑咐道:“這下面是一處暗格,放著家裡的各種重要契書,若我此行有個萬一,切記別忘了開啟查閱。”
妍冰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想起了之前一口一句“熱死了”後面果真就去了的祖父。
她趕緊攔著阿爺,不讓他繼續口無遮攔的說下去:“什麼一萬萬一的,沒有。不會有的!”
舒弘陽不禁輕笑道:“好好好,不說這個,總之你們記住就好。”
……
初春乍暖還寒時,舒弘陽領著家人僕從,浩浩蕩蕩一大隊人馬整裝啟程。興益與妍冰於京郊十里亭相送。
正當他們看著阿爺所騎的駿馬漸漸消失在天邊時,忽然有兩隻黑鴉從頭頂飛過,呱呱叫得人心煩。
很久之後妍冰才意識到,世間萬物,冥冥中彷彿自有定數,不吉利的話似乎都終將應驗。
舒弘陽啟程沒多久,長兄興盛的案件就因證據不足有疑慮處,被刑部發回覆審。一心頂罪的他唯恐李氏被牽扯進來,索性用汗巾子掛於囚欄自|殺死在了牢裡!
聽聞噩耗妍冰直接被驚得目瞪口呆,原本正在為他案子奔走的興益同樣很是唏噓,他原本還希望給兄長一條活路。誰也沒想到他竟能深情至如此地步。
興益提筆給舒弘陽報喪時完全不知該如何落筆,紙稿廢了一大摞,差點揪禿頭髮。
“簡單點,就說他同獄友留了話,覺得前路無望又愧對祖父,因而放棄苟活。”榮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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