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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杜癲癇就會被沈家掃地出門,他就不用替紅豆擔心了。
早上少爺沈七城親自挑選了兩匹上好的馬,送著杜十七和可樂出府,看著杜十七主僕騎在馬上,洋洋自得地離開,沈七城猶自站在原地,直到望著杜十七的背影消失在街巷拐角,沈七城這才轉身,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當時葦哥兒的心,就開始泛冷,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少爺沈七城如此情形,正準備陪著少爺回去的時候,有人過來給沈七城送了一封信,看過信之後,沈七城臉上的神情更加奇怪,然後立時吩咐葦哥兒備馬。
出了府門之後,沈七城才告訴葦哥兒,營中的胡洛真幢將斛律京約他在城外相思林見面,要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兒和他納入府中的元妾杜十七有關。
最好出事兒,最好出事兒。
一直在心中小聲嘀咕,儘管覺得自己如此想,彷彿不怎麼厚道,可是葦哥兒還是暗自叨唸不已,
祈禱自己真的可以稱心如意,只要能夠保佑紅豆平安無事,哪怕再可怕的因果報應到自己身上,他也沒有什麼遺憾。
相思林,裡邊長滿了細密的相思樹。
站在樹林的邊緣,淙淙流水般的琴聲,若斷若續,流轉纏綿的琴韻中,說不盡旖旎風情。
駐足傾聽了一陣兒,沈七城淺淺一笑,自言自語地:“曲韻留聲,不盡風流,神蘊調中,韻在曲
外,能撫出如此之韻者,自非庸碌之輩,看來,我是小覷了那個狐狸精了。”
葦哥兒並不解絲竹音韻,只覺這曲子彈得端的好聽,不覺愣愣地問道:“少爺,您怎知這曲子是那個胡洛真幢將所撫?”
沈七城笑而不語,一帶絲韁,帶著小廝葦哥兒騎馬走向樹林深處。
循聲而行,那琴聲越來越真切,淡淡的香氣,也隨著叮咚的琴聲隱隱傳來,隔著婆娑樹影,只見林中一片平坦開闊的空地,空地裡有一窪清靈靈的泉水,泉水之畔,花木繁盛,彩蝶翩躚,只見斛律京一襲寒月之色的綢衫,就坐在水畔花前,前邊一方殘樹的木墩上,放著一尾古琴,斛律京心無旁騖地微微垂首撫琴。
十指動處,韻如春水,迢遞連綿,點染大江南北,黃河上下,皆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暖色風光。此時的斛律京,發如潑墨,面似凝脂,衣袂飄飄,恍若仙人,指尖在琴鉉上時挑時捻,時揉時按,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凝在嘴角,大有脫俗離塵之態。
小廝葦哥兒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感覺自己看錯了人,打死他也不相信,對面這個恍若神仙的少
年公子,就是那個藉故羞辱鞭笞了自家小侯爺的幢將。
一曲終了,斛律京十指輕攏,按在琴絃之上:“久聞小侯爺是精通音律之人,不知斛律京是否有幸,諦聽小侯爺點撥一二?”
沈七城並不急著下馬,聞聽此言,反而不屑輕笑:“以幢將於音律上的造詣,哪裡用得著誰去指點?只怕是賣弄多於求教,可惜,沈某對溢美之詞,從來吝嗇,胡洛真幢將也難例其外。”
哈哈。
斛律京不以為忤,反而暢然大笑:“小侯爺果然厲害,一語中的,斛律京向來自負,目下無塵,對於讚譽之辭,也不屑一顧。只是小侯爺連客氣兩句都如此吝嗇,想來是還在嫉恨斛律京打了您那幾十軍杖吧?”
說話間,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滑動,淙淙水韻,立時迤邐流淌出來,斛律京淡笑凝神,孤傲自詡,頗有神姿。
誰知沈七城也不生氣,坐在馬上,斜睨了他一眼:“幢將如此想,未免太自以為是,沈某犯的是軍規,受的是軍法,與爾何干?幢將連狗仗人勢都算不上,沈某何須嫉恨你?”
看著沈七城滿眼不屑地輕傲神態,斛律京眉間微蹙,指尖的流水之柔立時生出颯颯寒意,本來竊竊婉轉之韻也漸有兵戈鏗鏘之聲。
只是這種變化,稍縱即逝,若非似沈七城此等精通音律之人,自然難以覷著箇中端倪,不過沈七城可沒有流露出得意之色,反而淡然地將話題一轉:“胡洛真幢將下簡相約,不會將沈某誤做知
音吧?”
此時斛律京已然神色如常,依舊不染纖塵,高高在上,一副睥睨天下、超然物外的神情:“小侯
爺不用提醒,斛律京沒有忘記邀約你前來的本衷,信箋上也寫得明白,此番只是想告訴小侯爺一件事兒,事關沈家聲譽,斛律京身受侯爺提攜知遇之恩,故而不得不討嫌多事。也許在小侯爺看
來,這件事恐怕也不算什麼事了。”
沈七城冷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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