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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撐腰,你就如何了,皇家的規矩不容褻瀆,你該好好學學。”
說完拂袖而去,柳彥玲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幾轉,順著腮邊滑落下來,後面不遠處的螺鈿忙上來道:“深夜風寒,咱們回去吧!”
“回去?”柳彥玲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我竟不知道該回去哪兒了?哪裡冷帳寒衾,冷的我夜夜不得安枕,我回去作甚?”
螺鈿小聲道:“王妃如今還著什麼急?和慧公主這一嫁,名聲好聽,實則吉凶難料,您想那南夏曆來跟咱們北辰不睦,那位新皇,不遠千里來和這門親,必然有別樣的緣故,可無論哪一樣,想來都不會是真心實意的要娶後,公主這一去,既無家族倚仗,也無後路可退,難猜結局,退一步說,無論這結局如何?都礙不著王妃的事兒了,王爺就那麼一說罷了,少年心性,過些年就淡了,難不成真因為一個女子,還要再起戰端不成,那南夏又豈是好惹的,以後日子長了,定有回心轉意之時,王妃寬心為上。”
“寬心……”說實話,柳彥玲這心真寬不了,這麼多年了,哪一件落在宛如身上的糟心事,不是悄無聲息就落幕了,即便全家下了大獄,依舊能起死回生。柳彥玲總覺得,或許冥冥中有不知名的神仙保著宛若,不然怎能樣樣否極泰來。
二月十八這日,正是難得的好天氣,一大早吉時一到,和慧公主和親的送嫁隊伍就出了宮門,宛若高高坐在高高的鸞車上,望著夾道兩側歡呼湊熱鬧的百姓,覺得自己更像一個祭品,可悲,可嘆,可笑。
出了城門不遠,就見路邊站著的蘇王兩家親眷,當頭便是孃親攙著老太太,誥命的冠冕袍服穿的規整,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近了些,坐在車上,宛若都能看出,外祖母和孃親那顫抖著不能自抑的身子,仿彷彿寒風中瑟瑟的人偶,倍覺淒涼。
宛若下車,緊走幾步扶起老太太,不過短短几日功夫,竟衰老的不成樣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最經不起離別,尤其宛若,那真是老太太從小疼到大心尖子上的隔輩人,比王家宅門裡那幾個正經的孫子都疼的多。
這結果,老太太是如何也沒想到的,自打宛若退了親,這禍事就一件趕著一件臨頭,老太太想給宛若尋一門如意的親事,都不能做主了,後來瞧睿親王的意思,若是嫁進王府,倒也可保安樂,誰知滿門下了大獄。
發生了這麼多事,老太太才算瞧明白,皇上是不想跟王家有牽連的女兒嫁進宗室皇族了,竟是絲毫不念與賢妃的夫妻之情,安心要落井下石的。後來想想,皇家父不父子不子,哪裡還有夫妻。
可憐宛若,從小錦繡窩裡長大的寶貝疙瘩,如今這顛沛流離的和親之路,可怎麼受得了,到了南夏那邊,舉頭無親,有個不如意怎麼好?那心裡的委屈體己話跟誰去說?南夏那位新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心思,娶了宛若過去,可會善待於她……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的擔憂,短短兩日在老太太心裡翻來覆去的轉,如今這一見宛若,哪還忍得住,那老淚唰就落了下來。
宛若也是心裡酸澀難當,伸手抹去老太太臉上的淚勸道:“身子剛好些,外祖母當保重才是,說不準,過些年,咱們祖孫就能見面了,到時,宛若再承歡膝下吧!”
明知道這都是勸慰之詞,老太太依舊點點頭,王氏一步邁過來,哽咽兩下,叫了聲:“宛若……我的宛若啊!”
眼裡驚痛難當,卻又萬般無奈,嬌養了十五年的女兒,忽一下就嫁了,嫁的那麼遠,遠的就跟那天邊上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這一去,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亦或是,這一生都見不著了,捨不得,離不開,她襁褓中一點一點養大的閨女,今日出嫁了,嫁的面兒上風光,實則寥落。
王氏覺得,自己的心跟有個鈍刀子挖一樣,一剜一剜那麼疼,到了這時候,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千言萬語只剩下無語凝噎。
宛若握住王氏的手低低的道:
“若有機會,不如讓爹爹仍放個外官吧!離了這京城是非之地,或能得保平安,女兒這一去,孃親也不必過於掛念,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不至於太慢待於我,女兒也不圖別的,能過消停日子就成,守拙而行,想來即便有什麼事,也會消弭無形,這八年的養護之恩,容女兒來世再報……”
說著,退後一步,深深一福:“宛若拜別。”直起身,揮袖上了車駕……馬蹄聲聲,緩緩而去,不大會兒功夫,就漸行漸遠,只餘後面送嫁的護衛隊,手裡的旗幟被風鼓起,獵獵而動。
王氏此時才略回過滋味來,喃喃的道:“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