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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燈影兒中,趙晞笑意吟吟的轉過頭來,宛若不禁怔了一下,一身鮮的蟒袍,並非如今皇上的服飾,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金冠下俊美無儔的五官,比起過去成熟了很多,就跟她的承安一樣,身上帶著殺伐果斷的昭昭天子氣,即便如何裝,也再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他們長大了。
不過兩年的時間,他們再也不是可以任意笑鬧的玩伴兒,他們是兩國帝后,而他深夜微服來探的行為,有失妥當,可趙晞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衝動不計後果的,根本不會考慮這麼多,這樣真性情,處在他們如今的身份上,卻是大麻煩。
宛若略掃了四周一眼,這裡是舅舅平日待客的所在,收拾的很是規整,角落裡燃了幾個炭盆子,烘烤的屋裡暖洋洋,除了外面廊下候著的小春子,並無旁的丫頭婆子小廝,偌大的花廳,只有他跟趙晞兩個。
宛若也沒必要再裝腔作勢下去,直接坐在那邊軟榻上,望著趙晞:“夜深風寒你不在宮裡處理你的國家大事,來這裡作甚?”聲音有些疏離透著清冷,這點滴冷意卻並未澆熄趙晞的熱情。
他幾步上前,伸手就要拉扯宛若,卻被宛若輕輕一抬避開去,趙晞楞了一下,卻並未惱,而是盯著宛若,似笑非笑瞧了半響才道:“你還是舊時的性子,一點沒變,我不過是想你跟我出去走一趟罷了。”
宛若挑挑眉,望了眼那邊的架子上的洋鍾,已近亥時,她的目光還未收回,已被他握住手腕,拉起來,往外走去,宛若掙了兩下,沒掙開,他的力氣頗大,又攥的她相當緊,宛若突然清晰的感知到,她跟十一之間這種明確懸殊的差別,這種懸殊也令宛若瞬間冷靜下來。
趙晞拽著她直接從穿堂走了出去,從正廳到大門,宛若竟沒瞧見半個人,王家宅門裡的主子,僕人;半個影兒都沒有,大門外倒是守著不少微服的侍衛,只是宛若已沒空去注意這些,她的目光完全被門外璀璨的燈光勾住,無法挪移開視線。
王府外寬敞的長街兩側綴滿花燈,各式各樣的花燈,一盞盞亮著,隨著寒風搖曳出一片璀璨燈的燈影兒,順著長街蜿蜒而下,竟彷彿望不見盡頭一般,遠遠望去,彷彿燈光凝結成的河水,輕輕緩緩流動著,在漫天的白雪中,有一份奪人心魄的美麗。
比宛若記憶中任何一年元宵節的花燈,都要多,要繁雜,卻沒有往昔熱鬧的氛圍,整個長街除了她跟十一,再無旁人,甚至跟在後面的小春子和如意,都不知去向:
“宛若,你還記得嗎?我們剛認識的那年,也是這樣的元宵節,我纏著四哥出來,在前邊的懷遠橋畔正巧遇上你跟承安,我們一起看燈,猜燈謎,那時候我們才多大,可你真真聰明,那些燈謎都猜得到,得了好多手提的蓮花燈做彩頭,我們兩隻手都提不了,也是那年,我們被壞人綁了去,你還記得嗎?在那個地窖裡,在那個荒郊野外的深坑裡,如果不是你,我差點就沒命了,宛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當時雖兇險萬分,過後想想,卻覺得那時候我們離的好近……”
趙晞絮絮叨叨說著過去的事兒,這些已經老早就沉在宛若記憶中的舊事,不能說完全忘卻,卻遠遠不如趙晞這般深刻。
宛若潛意識裡不大樂意去回想過去,不管是那些難過的,悲傷的,還是快樂的,畢竟已經過去了,就像她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是個現代人一樣,有時候,她自己都會混淆,究竟現在是她的一場夢,還是記憶中那喧鬧的都市才是夢。
到底是莊周化蝶,還是蝶化成了莊周,細究起來,說不明白,故此,過著當下的日子,往前看就好,且,她的運氣實在不差,有承安這麼個男人在身邊,她的日子可以無限順暢的過下去。
現在面對絮絮叨叨的趙晞,宛若突然很想承安,那種歸心似箭的心情,從心裡鑽出來,她才發現,北辰早已不是她的家,有承安的地方,才是她安生立命的所在,等這些事了了,她要儘快回去……
趙晞說了很多,很久,這些在他記憶中翻來覆去,想過不知多少回的珍貴回憶,他從來沒對第二個人說過,也不想說,只有宛若,可宛若卻明顯心不在焉,她立在一盞走馬燈下,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她的心思,他從來猜不透,摸不著,趙晞有片刻黯然……柳彥玲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這番情景,這精心籌備的燈市,就為了一個人,說起來,他心裡何曾有過旁人?即便她生下皇子,即便她收斂了性情,依舊冷落在深宮中,日日年年這麼過下去,蹉跎了多少韶華光陰,過著漫長而毫無希望的日子。
柳彥玲覺得自己快瘋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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