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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和承安一進來,王氏就一疊聲吩咐:
“趕緊的,把他們的大衣裳去了,這屋裡人多炭火又旺,穿的這樣多,一會兒出去,只怕著了寒”
宛若外面的羽緞斗篷卸下,給爹孃請過安,便被王氏攏在身邊,摸摸她的手,見不涼才略放了心,把她一雙小手放在自己手爐上捂了會兒子,便叫傳飯。
不大會兒功夫,飯擺上來,兩個姨娘上前伺候,丫頭移過一張小桌放在周映雪身前,這還算熬成了二房的待遇,以前便是站在一邊伺候的份兒。
宛若宛如和承安坐在對面八仙桌上,掃了眼明顯矮一頭的周映雪,餘光瞥了眼身邊的承安,承安連眼角都沒動一下,宛若忽然覺得這小子挺古怪,怎麼說也是他親孃吧,平常見著了沒兩句話,現如今在一起吃飯,連瞄都不瞄一下,也太沒良心了。
承安夾了一筷子伴的香脆的筍條幹,放在她碗裡,宛若吃下去,一抬頭才發現對面宛如正下死力的打量她,尤其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來回轉,眸子裡的嫉妒是個人都瞧出來。
不過宛若已經習慣了,對於宛如這樣的人只要無視,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氣死。果不其然,宛若的無視,令宛如更是氣的不行,就宛若身上這身簇新的衣裳,可比她的強遠了,就是她那身,她娘都仔細收著,說等過年再上身,可這丫頭這麼好的衣裳卻當件最平常的衣裳穿了出來。
那珍珠,那軟軟的毛邊,宛如恨得不行。尤其飯後,他爹兩句話就讓她和娘下去,留下宛若和承安說話兒。
宛如心裡也明白,如今在蘇府和舊時不同了,她娘即便成了二夫人,爹卻走動不勤,偷偷聽下面丫頭說,她娘失了她爹的寵,連帶著她這個大姑娘也沒前些年的風光了,處處被宛若比了下去,宛如心裡難免不平。
周映雪有些愁鎖眉頭的進了屋,她愁的是承安,要說小時候那幾年在自己身邊養著,娘倆個還算親近些,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漸漸變了樣兒,挪到王氏哪裡,竟連親孃都不認了,這還有什麼指望。
周映雪這裡愁的不行,抬頭卻見宛如一言不發坐在炕邊上,打量那小臉兒,像是生悶氣,周映雪也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一準是看見宛若那丫頭穿了新衣裳。
周映雪擺擺手,示意丫頭去翻出那件早做好的新衣裳,接過來,放在宛如身邊哄她:
“你瞧瞧,你的衣裳也不差,回頭我再挑揀一塊尚好的料子,再做一身更好的”
哪知道宛如飛快搶過衣裳下狠勁的撕扯兩下,她的力氣小,那衣裳料子又厚實,哪裡撕扯的破,性子上來,舉手摔在地上,抬腳踩了好幾下子:
“便是再做十件百件,哪會有她的好,哪會兒有她的好……”
周映雪急忙撥開她,撿起來看看沒破,不禁動了真氣:
“越大越不像樣兒,你這是做什麼,你和人家比的上嗎?這不怨別的,就怨你命不好,怎的就託生到我肚子裡了,你要是太太肚子裡鑽出來的,可不就事事如意了”
周映雪本就煩,也沒耐心再哄她,幾句話含著怨氣的話甩出來,宛如聽了,趴在炕桌上嗚嗚大哭起來。
這邊的動靜不小,加上週映雪有意放開聲量,王氏和蘇澈坐在東屋裡,聽了個八九不離十,王氏粗略囑咐了幾句話,就讓宛若和承安回自己屋裡去了。
瞥眼瞧了眼蘇澈,只見剛才溫和的好顏色盡數散去,繃著張臉陰霾難看,正巧丫頭捧了新茶上來,王氏起身接過,親自遞到他手裡,輕笑一聲道:
“這一大早的,爺琢磨什麼正經大事呢?怎的連茶都不吃了?”
王氏這話說的很是俏皮,蘇澈抬頭,就見王氏抿著嘴盈盈笑著,在浮蕩的光影中,甚有幾分姿色,雖說不像別人那樣有意做小伏低,卻自有一股嫵媚大氣的風情,不禁臉色略緩。
邊上王嬤嬤一瞧兩人這個樣兒,偷偷擺手,遣退了丫頭婆子,自己也悄悄退到外間屋,立在門簾子邊上候著,心裡也覺不可思議,要說這男人的心思還真不好猜。
自打太太嫁過來,這麼些年都加在一起,也沒這小半年過的順遂,以前瞧著太太上下里外的不順眼,就是半年一年的過來歇一宿,那也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如今倒好,正好翻了個。
哪裡用請,隔不幾日便自己過來,白日得了空,兩口子也說幾句體己話,王嬤嬤一邊瞧著,倒是分外和順起來,也不知道是那柱香燒到了,可真是時來運轉熬出了頭。
這話還真讓王嬤嬤猜了個差不離,蘇澈如今是怎麼瞧王氏怎麼好,尤其周映雪在一邊比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