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向長譎,卻倏然撞進那一雙冷漠的眼。他緊緊地盯著我,像要用目光把我的皮肉都刮下來。
那雙眼,明明上一刻還溫和而惆悵,深深的淡淡的悲傷將它染得很漂亮。
我身上有師父親手烙下的印記,等閒人莫說離百步之遙,就是肩並肩站著也是察覺不到我的。然而眼下,我停在離長譎三百步之遠的花叢中,又穿的白衣,在夜色中根本不打眼,他卻能準確地捕捉到我的眼睛。真是驚人的洞察力。
現下這情形,應該算不得偷聽被逮的吧。我只是飯後出來散步偶然路過而已。
我遙遙向他點了點頭,便要邁步走開。
下一秒,一雙手從背後攬住我,生生將我扳過身,冰冷窒息的唇就狠狠壓了上來。然後溫熱的舌便乘著我驚愣的當口衝破我唇齒的桎梏,長驅直入。那人的唇真真是一片冰冷,裡面卻火熱,要把我灼傷。滾燙的□□中瀰漫著濃厚的絕望,將我籠罩。
我愣愣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一時間好像時光彷徨,竟不知道那人是誰。
這個吻太恍惚,前世、前世、再前世,紛亂的畫面在我腦中剪下拼湊成畫面,又斷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是燕國國師?北戎皇子還是丞相嫡子?
數千億凡世……到底給我紀虞留下了多少多少?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正死死地環著我的腰,勒得我幾欲噴血。我調集仙力於雙手,猛力推去。仙力點在他身上,如杯水融進汪洋,毫無波瀾。我奮力掙扎,像溺水的精衛,已被漩渦抓住,再不脫離……就只能萬劫不復。
我強定心神,心中結印,便想喚出流火。
已經滾燙的舌突然退了出去,死死禁錮著我的手也鬆開。
他退後一步,站定。
漆黑的發,漆黑的眼,豔麗的滄海花灼灼盛放在漆黑的袍角和領口,簇著那張漠然的臉,冷靜如咆哮谷底的霜雪。
他是魔域君主,魔君長譎。
我是棲梓神君,神仙紀虞。
此時我們身處的不是喧囂紅塵,而是仙庭南荒荒狐野,笙月臺洪荒泉間滄海花海。
總是不明,分明是與那些人完全不同的容顏,卻為什麼竟會混淆?那離我很遠很低矮的紅塵糾纏,卻為何在這時一幕幕重現,伴著深入骨髓的至痛?
長譎站在我一步之外看著我,漆黑的眼底映著冰涼的月光。一步間,隔著萬水千山。
“原來,我是認錯人了。”
這是長譎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光陰滾滾而過,三途河畔彼岸花開得真真耀目的大春分那日,凡界濁氣嫋嫋升騰。三途河血紅的河水之上奈何橋頭,長譎還是這身繡著滄海花的長袍,狹長的眼珠靜靜,只餘下一抹情天恨海燃燒殆盡的灰燼。他對我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是:原來,我竟是認錯人了。
所以說,天命這個東西啊,真真是讓人,只能發笑。
☆、緋冥境
他、他說了什麼?
認……認錯人了?
一句認錯人了,就……想一筆帶過?
我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終於反應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神君的初吻啊!啊啊啊啊啊雖然本神君化作凡身歷盡紅塵但原身還是很敏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連師父都沒有親過本神君就元樂那天夢遊舔了舔混蛋你就這麼親了!
我正欲咆哮,他卻突然皺起眉看著我,漆黑的眼無星無月,幽深無底。
他問:“你到底是不是阿青?”
阿青?混蛋是你的哪個老情人啊?本神君兩萬年沒有出過棲梓山從來沒有見過你好不?
“我找了阿青三萬年。”他又說。
“可惜紀虞現今才兩萬三千餘歲,並不是魔君要找的阿青。”我咬著牙回答。要不是顧著棲梓山的風度,我……我定和他拼了!
“可惜什麼?”長譎一笑,輪廓漂亮的嘴唇在夜色中一陣妖嬈詭秘。我還沒反應過來下巴就被捉住,滾燙的唇再次貼了上來!
本神君能讓他得逞麼?本神君能在一個地方栽倒兩次麼?我運起仙力結下一個抗拒印,兩手伸出三指橫繞三圈,再微微回挽,這樣的抗拒印在第一步震懾之後還有一波餘威,這是棲梓山獨特的方式,普通神仙是學不來的。
長譎一雙狹長雙目突然睜大,死死盯著我的雙手。他甚至沒有放開抓住我下巴的那隻手,只用一隻手便輕易撩開了我繁複的手印,接著伸臂一攬,狠狠把我按進懷裡,低下頭來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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