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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半山當手一道指風急射而出,池月不閃不擋,義無反顧的衝到了他面前,渾然不理自己右肩爆出的一團血花。
銀色的針尖直直刺了下去,剛好扎中了擋在燕不離頭頂的手掌。
一粒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跳動著滾下掌心,掉落在熟睡的人臉上。
“你?!”黃半山收起手,臉上道道皺紋連帶每一根鬍鬚都在抖動,“狼崽子,你當明白老夫為何殺她。”
“本宗明白,那一晚的刺客也是你吧?”
“老夫是為了你好,就算你放棄奪舍,鬼門宗千年基業也不能被她毀了!”
“黃叔,我知道生而為魔,身在其位,沒有一絲一毫犯糊塗的資格。”池月轉過身道,“可江莫愁是我的女人,肚子裡是我的孩子。如果連他們都保不住,我連男人都不算,還談什麼一門之主、江湖霸業?”
“只要你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多少孩子沒有?為何非選這麼個不乾不淨的妖婦?”
“他沒有背叛我,以後也不會。”
黃半山冷笑道:“你何以肯定?我看江莫愁對你可沒什麼情分,別傷疤沒好就忘了疼。”
因為燕不離是他媽的男人!而且還是個知名的江湖流氓!怎麼可能會和什麼姦夫偷情?以後讓水煙離他遠點兒才是正經……
當然,娶個男流氓當老婆這麼丟人的事,宗主大人是死也不會講的。
“我自有掌控他的辦法,黃叔今後不必針對江莫愁了。”池月面色一冷,“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哼,不分好歹的狼崽子,老夫就等著她再捅你一刀。”黃半山一拂袖,罵罵咧咧的向外走去,“到時候你就和姓竹的蠢貨就伴去吧!我再救你就是烏龜王八……”
門板一合,屋中便安靜了下來。
池月長長舒了口氣,俯下身用拇指輕輕擦拭那人臉上的血珠,卻沒想到這一觸碰,竟讓對方醒了過來……
燕不離睜開眼,正巧見到老魔頭的手撫在自己臉頰上,頓時受到了驚嚇:“幹、幹什麼?”
池月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把你的臉弄髒了,擦一下。”
“靠,你顏射老子?!”
“……”
燕不離抽了抽鼻子,問道:“好重的血腥味,孩子還在不在?”
“孩子沒事,你這幾日安心養胎就好。”池月將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蓋得更嚴實些。
“不對……”對方一靠近燕不離就聞出來了,上下打量著他道,“是你身上有血。”
還真是狗鼻子啊……
池月這才想起被黃半山一指彈傷的肩膀。因為剛換了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跡,他自己也沒在意這點兒皮肉小傷。
只是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對方搶了白,某人笑容猥瑣:“池老魔,你不會也來那啥了吧?”
池月當即站起身往外走:“本宗後悔了……”
“你幹嘛去?”
“找黃老。”
“找他做什麼?”
“扎死你!”
……
儘管燕不離一萬個不樂意,但宗主大人還是以養胎為由,讓他老老實實的呆在奈何院裡。於是江夫人從此過上了某種家畜的生活,睜眼吃、閉眼睡,一天到晚全在床上躺著,都快躺成一條圓滾滾的鹹魚了。
然而人生在於折騰,魚生在於撲騰。何況燕不離自小就是個踢天弄井的性子,哪裡耐得住這種無聊日子?沒安生幾天,某條鹹魚就開始撲騰了……
“宗主,夫人她今日一直不肯喝藥,說樂閣主開的方子太苦。”
“夫人午膳也沒怎麼動,嫌菜式太清淡。”
池月剛踏進奈何院,銀貉披風上的雪粉還沒抖落掉,兩個丫頭就爭前恐後的湊上來告狀。
這小子皮癢了是吧?敢餓我兒子?
“藥給我。”池月接過藥碗就進了門。
燕不離一身月白緞面敞領中衣,披散著一頭烏黑長髮,鬆鬆懶懶的歪在榻上看《道德經》。託聖人的福,他現在已經不會掃兩眼就犯困了,起碼堅持個六七頁才會眼皮打架……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
老李說的啥意思?燕不離託著腮琢磨。
媽的這盜版書就是垃圾,掉墨不說還連個註釋都沒有……他耐著性子又仔細瞄了一遍,發現左下角有一行細若蚊足的批註,應該是江莫愁所留:“天者無情,故而長久;地者無生,故而長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