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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您怎麼知道的?”
“你要是為錢所困老衲也沒轍啊,貧僧都貧一輩子了也沒想到招兒呢。”
“……”
老和尚慢條斯理的道:“小施主還是先說說和那姑娘怎麼認識的吧?”
“他不是姑娘。”
“嘖,斷袖?”
“怎麼說呢?以前是他斷我不斷,現在是我斷他不斷……他如今是想和我斷了,但我不想和他斷,反正就是當斷不斷,似斷非斷……”
老和尚皺著眉,沉思良久才道:“要不……貧僧把粥給你吐回來成不?”
林正玄:“……”
“你們紅塵中人就是愛把事情搞得複雜,凡是問心則已,你喜歡那個人嗎?”
林正玄託著腮,吞吞吐吐的問道:“其實我不太懂,什麼叫喜歡?”
“不可說。”老和尚搖搖頭,“說得清的,便不叫情。”
“我也想不通,同為男人,如何會對他生出男女之情?這是不是一種病啊?”
“容貌美醜皆為皮下白骨,男女老少卻又有何分別?”老和尚往牆上一指,“倘若真心所屬,他就是化作一棵樹你也喜歡。”
林正玄抬起頭,便見一條清瘦的梅枝探過牆頭,在寒風飛雪中輕輕顫抖。
是啊,如果殷梅雪是個女人,他當時還會猶豫嗎?
內心所懼怕的,也不過是這天地人倫、世事綱常。所以才會逃避,才會自欺欺人,才會以為自己真的不喜歡,真的能放下。直到那個人咬舌自盡,斬斷青絲,站在紅塵之外再也不肯轉身……林正玄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承受不了這種失去,這比他媽丟了三千兩都難受!
“可是大師,他如今心如死灰,已經在貴寺出家了,我要如何挽回?”
老和尚咳了起來,沒看出來這貨是來挖牆腳的。
“這老衲倒是要問問,小施主說的是敝寺中的哪位僧人啊?”
“他也是剛來不久的,法號無梅。”
“什麼!你就是那個騷擾我弟子的浪蕩子?!”
“我靠!你就是那個給他剃度的缺德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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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梅雪像猴兒一樣被人圍觀了整日,打掃過前殿又上罷晚課,回到僧舍時已經身心俱疲。
他從前以為做和尚應當是件清閒的差事,沒想到這出家人早起晚歇,誦經禮佛,忙起來時也是腳不沾地的。
不過忙碌些也好,免得他無事可做,總是胡思亂想。
做為梅山寺的吉祥物,他有幸分得一個單人寮房。清清靜靜一間禪室,簡簡單單一席被褥,方方正正一張木桌,幽幽幢幢一盞孤燈。獨坐其中,無言弔影。
——“無梅小師傅,你真的打算斷絕紅塵六根清淨,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嗎?”
那人眉間覆雪,眼底燃憂,彷彿在遙望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一個無法解開的謎題。
殷梅雪認識林正玄這麼久,也從未見他憂慮過什麼。此人才思敏捷、心腸鬼譎,武功是江湖四狼裡最弱的,腦子卻是最靈光的,無論遇見多少難關險隘都能迎刃而解……誰知今日卻連出臭棋,栽在了自己手裡。
他笑著搖了搖頭,熄燈上床,合被而眠。
世事紛繁,豈是樣樣都能靠智慧解決的?倒看那傢伙明天又出什麼么蛾子來招惹他。
屋外忽然有人敲門:“無梅小師傅,你睡著了嗎?”
殷梅雪翻了個身:“睡著了。”
林正玄:“……”
沒一會兒外面又傳來一曲幽咽的簫聲。
那簫聲如泣如訴,悽婉哀絕,也不知吹簫的人是三歲死了爹,還是四歲沒了娘……
隔壁有僧人砰砰拍牆:“無梅啊,大晚上的別吹簫了。”
殷梅雪咬牙切齒的下了床,開啟門就將牆根兒下的某人拽進了房。
林正玄嚴肅的撣著破棉襖的衣角:“小師傅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到了容易誤會。”
殷梅雪深吸口氣,默唸了無數遍“不可殺生”,才算“心平氣和”的開口:“阿彌陀佛,施主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我來要債啊。”林正玄翹著二郎腿坐到桌旁,將燭燈點了起來。“無梅小師傅欠我的三千兩什麼時候還啊?”
一文錢尚能難倒英雄漢,三千兩足以碾壓殷梅雪。
他頓時糾結起來:偷功德箱會不會被打死?
某人笑眯眯的望著他:“當然,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