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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憑我的相貌,怎麼進得了胭脂院,幾年前我和太子去過一次,那裡面的小哥兒,個個水靈兒,真的像出水芙蓉一樣,我這樣的,恐怕裡面的管事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我娘生我的時候死了,爹養不起我,就想把我賣了換幾個錢再續娶一房妻子。呵,他賣我一次我跑一次,每次我偷偷跑回家都把他氣得半死,只好趕快搬家,免得買主找來。”
“我九歲那年,爹下了狠心,要把我賣進胭脂院,那裡有專人負責看守調/教,一個孩子是跑不出來的。”
“在路上我哭著求他,爹不聽,只說是為我好。我嗓子都哭啞了,他也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羅銘聽著流煙平靜的語氣,心裡一陣難受。他也是孤兒,半生流離,可他還有人的尊嚴在,至少沒有人像賣牲畜一樣賣過他。
“我進端華宮時太子才五歲,還是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奶娃,我進去給太子請安,剛剛要跪下,靜懿皇后就攔住我說,‘不必跪了。只要你好好陪著太子,看護他長大成人,你就是我另一個兒子。’”
“從那時起我就在心裡發誓,我一生都會為太子而活……”
流煙說到此處,嘴角泛起一個苦澀的笑容。“為太子而活。如今太子死了,我又要為誰活下去?”
“為自己!”
羅銘拉著流煙,扶他站起身來,為他撫淨身上的塵土。
旭日東昇,萬道金光捧著一輪紅日升上天空,羅銘對流煙笑道:“從此以後,只為自己而活,做真正的自己。”
第6章 壽宴
“東城匯芳齋?”
“是,李大哥給我找了個活兒。在匯芳齋裡當夥計,包吃不包住,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咱們三個夠活了。”羅銘放下手裡的東西,進廚下幫流煙燒火。
灶間的火光忽明忽暗,照得羅銘的臉也在光線交錯間顯得恍惚,流煙一時間有些晃神。
流煙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眼前的人,更不知道“為自己而活”究竟是個什麼活法。
他從小為奴,生活都是圍著太子打轉,每日一睜眼,第一件事就是要考慮太子想要什麼,穿什麼衣裳,吃什麼膳食,甚至連夜間侍寢的侍人,都是要流煙安排妥當的。
也許是習慣使然,雖然明知眼前的人不是太子,可流煙還是脫口而出,“不能去,主子是何等身份,怎麼能到紙局裡當夥計。”
羅銘也知道流煙一時轉不過彎來,他抬頭看了流煙一眼,笑道:“什麼身份?廢太子,爹不疼娘不愛的身份!”
“飯都要吃不飽了,還管什麼身份。我現在就想掙那一兩銀子,能讓你不再給人縫衣裳,熬得一雙眼睛像兔子似的,就成了。”
“還有,不是跟你說了,別再叫我主子,我聽得彆扭,像叫地主老財似的,我們那裡只有罵人才這樣叫。”
流煙瞪大了眼睛,“真的?我一定記住,再不叫了。”
這人真好騙。他還特別認真的讓人騙。
羅銘看流煙一臉信以為真,又不敢笑,也不好改口說其實沒那回事,趕緊說了兩句閒話扯開話題,去東城匯芳齋的事情就這樣定了。
翌日起了個大早,羅銘吃過早飯,就到匯芳齋去。
東城離皇城最近,住的多是達官顯貴,這裡的買賣商鋪,也和南城的不同,幾乎都是經營過幾代,分號遍佈全國的老字號。
匯芳齋的掌櫃姓楊,五十多歲,一張臉幾經風霜,一笑就在眼角額頭堆滿了皺紋,人很和善,無論對什麼人說話,都是未語先笑。
匯芳齋主要經營筆墨紙硯,偶爾也有文人雅士到此處掛單,留下字畫在匯芳齋裡代賣。
羅銘要乾的活很簡單,每日把要賣的筆墨紙硯整理好了,放在顯眼的地方,有主顧上門,就要嘴勤腳勤,給對方介紹想要的貨物。遇到大宗定貨的,還要送貨上門,和羅銘前一世見過的銷售差不多,不過匯芳齋裡的夥計都要粗通文墨,能與客人拽幾句詩詞酸話,這樣才能招攬住老主顧。
羅銘幹了幾日就摸清了門路,順手起來。
掌櫃對羅銘也極為滿意,還準他提前支了半個月的工錢。
如此又過了數日,羅銘這日正在整理臺架上的幾方石硯,怎麼擺放楊掌櫃都說不好,站了半天,從左挪到右,又從右挪回左,怎麼都不行。另一個夥計擺得不耐煩,就推說要去送貨,把這個麻煩老頭兒交給了羅銘應付。
羅銘倒沒覺得麻煩,一遍一遍地拿起石硯,按楊掌櫃說的方向、位置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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