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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吩咐了幾句,還專門賞賜了不少補身子的東西給薛儀陽帶去,那殷勤的姿態倒讓薛儀陽的臉上都顯出了幾絲尷尬。
宗政帝笑得眉目平和,一邊的三王和趙界也是面露關心眼帶憂色,下了朝後更是一一來問,薛儀陽給全數打發了回去。
顧相檀要回須彌殿的時候,被孫公公喚住了,說是鹿澧今年上供的茶葉正好入京了,皇上想著靈佛可能會喜歡,便想邀顧相檀一起喝茶。
顧相檀自然稱是,隨著孫公公一起到了紫微宮,難得沒瞧見太子,只有宗政帝一人坐在桌旁。
見了顧相檀,宗政帝忙笑道:“快坐快坐,這茶朕喝著不錯,也不知靈佛覺得如何。”
由孫公公斟了一杯,顧相檀抿了一口,笑道:“是好茶,只是相檀在鹿澧時,師傅總教導說要儉以養德,所以平日裡並不講究這些,有茶無茶都不礙事,一杯清水也足矣。”
宗政帝點點頭,嘆了口氣:“你師傅為官做人向來都冰壺秋月潔己奉公,的確是難得的良才,是朝中留不住他,也是朕留不住他……”
這語氣裡含著萬般無奈和痛心,聽得顧相檀忙道不敢。
宗政帝又道:“朕自認並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朕有努力想做一個好皇帝,朕此生不求名垂千古,只盼得風不鳴條,雨不破塊,國豐民安,兵戈無用就夠了。
顧相檀垂下眼:“皇上一片苦心,為國為民,實乃天下之福。”
“唉……可是事事總與願違,都說‘不聰不明,不能為王,不瞽不聾;不能為公’,朕卻覺著,眼下這國事也同家事一般,若是處處精明,爭鋒相對,便只有兩敗俱傷,落得一個親者痛仇者快的下場。”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相檀再聽不懂也有些太傻了,宗政帝今天就是抱著拉攏的心來的,也難為他忍了這麼久才終於開了口。於是顧相檀凝眸思忖片刻後,面露肅然道:“朝中之事相檀不甚瞭然,但是相檀知道,天下民心總是向著為民之人,誰真正為百姓,為天下謀福,佛祖和百姓都自然會傾心以待。”
宗政帝頷首:“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朕可以隱忍,只為有朝一日化干戈為玉帛,但是大鄴王朝千千萬代,朕卻活不了那麼久,朕只希冀闔眼之前能看得太子成才,為這天下做一個德厚流光的明君。”
“皇上承天之佑,如今還是福壽康寧的年歲,想必等太子即位之時,早已老成持重堪當大任了。”
宗政帝卻搖搖頭:“既然今日只有朕同靈佛二人在,朕也不同你說虛話,太子的德才還遠遠不及,儘管朕已日夜敦促其精進求學,太子自己也發奮苦讀,但是遠有外患,近有內憂,怕只怕馬塵不及,這實在不得不讓朕掛懷啊,而且朝中權利傾軋,人人皆以自保為上,太子想求一個知心之人都難,這也是朕急著想替他指婚的緣由之一,只是若只靠太子妃一個女流之輩,又能當得多少大任呢。”
這番言辭語意之懇切真如一位無法施展的明君在憂國憂民,又如一個嚴父在盼兒成才,聽得不由讓人動容。
顧相檀放下茶盞,認真地看著宗政帝:“相檀雖勢單力薄,但是身在紅塵,身在大鄴,自該為身下土地出一份力,若是太子有用得到的地方……”
這話還沒說完,宗政帝就急忙拉住了顧相檀的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靈佛心懷丘壑,本該過那超塵拔俗枕山棲谷的日子,可當年太|祖都需佛音指點迷津成下偉業,最後定下這代代相傳的祖制,所以於此時機,有靈佛助力,必能助太子度過難關。”
連祖制都拿出來了,顧相檀想拒絕也沒話說了,於是他只有誠摯地點頭,便是一定願為大鄴出心出力,肝腦塗地。
看著宗政帝那笑得神采飛揚的模樣,顧相檀又道:“不過我一個出家人,于軍|政戰事無一可通,若說要給太子找些助力,還應自皇族權貴裡挑方便些,都說手足親人就該灸艾分痛,雖有幾個不免揣著他意,但是我等本該心懷善念,相信其餘的兄弟親眷還是同氣連枝念這血脈之情的。”
宗政帝笑容一僵,點頭稱是:“不錯不錯,只是趙氏一脈子息單薄,算來算去也不過就這幾個。”
顧相檀想了想:“我看六世子就很好,雖寡言少語,但頭腦冷靜,功夫底子也不錯,七世子則心性善良質樸,也是值得相交的一位,若是太子能得他們幫襯定會事半功倍,哦,對了,還有一位溯少爺。”
說起趙溯,顧相檀似斟酌了下才小心道:“相檀知曉皇家秘事不該多言,但我見那位溯少爺謙虛恭敬進退有度,並不以困境而有所自毀,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