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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諳朝事,此去京城卻也是得見一二了,君上無道,聽信讒言,賣公營私、上下交困,風起雲飛,朝中竟無一個人能為百姓所想。靈佛入世究竟為何?如此世道,豈能袖手旁觀,就算不為父母親仇,不為姻緣私情,也該為大鄴子民尋一個天下安定!”
說到此,顧相檀雙膝一軟,跪在了傅雅濂面前。
“相檀不知師傅當年是何因由才離京隱居,但是此刻民不聊生災害四起,朝中缺少賢才良臣為百姓謀得福祉,我等平日吃齋唸佛所求也不過是國豐民安、兵戈無用,如今又怎能坐觀成敗,視人命於無物?千人諾諾,不如一士諤諤,單憑相檀一己之力實難力挽狂瀾扭轉乾坤,此時,我能求助的人,也就只有師傅了。”
顧相檀語意切切,句句說得傅雅濂無從反駁,又想到當年眼看著身邊的至交好友一個個被宗政帝放逐罷免,還有裕國公闔府的慘案,傅雅濂凝固了多年的心也不由翻起了重重的波瀾……
☆、鹿澧
顧相檀說完倒也不急著讓師傅就下主意;待傅雅濂何時斟酌完了再告訴自己;加之那件事才發生不久,師傅難免防備,所以一切都急不得。
於是之後的幾個月裡顧相檀便同以前一樣;乖覺地在鹿澧日日持齋把素晨昏定省,時不時還去到相國寺聽禪師們講經;就好像他從未離開去過京城一樣。只是傅雅濂卻曉得;偶爾夜半;他睜眼起時,皆會瞧見顧相檀房中的燈色幽幽未滅;那個孩子總是手持一串紫玉佛珠,跪在佛像前一跪就是一夜;所念的全是祝禱平安消災避禍的經文,所為何人,早已不需言明。
每每此時,傅雅濂便也不由得怔怔聽著,一晃神,竟已不知不覺天光大亮。
終於這一日觀蘊禪師來給顧相檀診脈時,顧相檀問起師傅的身子如何,禪師道:“傅居士是心病,若是心魔不消,此症便難解,不過或許京裡的太醫會有些妙方,醒之可以一試。”
顧相檀立時眼眸一亮:“京裡?難道師傅終於答應隨我回去了嗎……”
觀蘊禪師笑著點點頭。
顧相檀不由急急站起,剛要高興,卻對上禪師瞭然目光,又有些赧然。
“禪師……醒之未能如您和幾位師傅們所願,在鹿澧潛心修佛了。”
觀蘊宣了聲法號,說:“佛在心中,身在天邊又何妨,雖入紅塵,能度眾生,也算功德。”
顧相檀聽後忙道:“醒之道淺,度不了眾生,不過求一個盡力而為罷了。”
觀蘊並未多言,只叮囑了一句。
“此去無論所遇何事,奸詐險惡勾心鬥角自不會少,不過你卻仍需謹記,修佛之人終究以慈悲為懷,因緣果報,臨到輪迴臺前一樁一件算起來都不會少,就當為自己,為所惦念的人積德,本心不可忘,善念不可丟,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相檀一怔,垂下眼去,半晌,點了點頭。
……
到鹿澧時還未入夏,離開時已是要入秋了。
郊野小院外,蘇息和安隱前後奔忙著來回收拾,備馬車,拿行李,顧相檀同衍方一道確認了回程的路線後,便回到院內,就見傅雅濂負手站在門前,默默地望著那兩架高高的葡萄藤出神。
前幾日,葡萄已是熟了,他和師傅一道親自將它們採摘而下,自己留了幾串,剩下的全贈予了相國寺的僧眾,此刻架上光禿禿的一片,加之院內本就不多的東西都帶上了馬車,顯得到處都有種人去樓空般的味道。
“師傅……”顧相檀輕輕地喚了一聲。
傅雅濂轉臉瞧見他眼帶憂色,笑著搖了搖頭:“我無事,不過想到以前有些感嘆罷了。回京時的安排可好了?”
“嗯,宮裡的侍衛已在路上了,待我們離了鹿澧,便正好能同他們遇到。”
傅雅濂頷首,回頭再看一眼小院,徑自轉身上了外頭的馬車。
顧相檀也望了望那空落的葡萄藤架,輕輕地呢喃了句:“若有一日,再回到這裡,必是一切已塵埃落定了吧……”
兩人一道坐上馬車,衍方在外頭趕著,顧相檀並未讓相國寺的人來送,師傅二人走得悄無聲息。
既然決定重回朝堂,這一陣傅雅濂自是問顧相檀瞭解了不少朝中的動向,傅雅濂當年才束髮就已高中狀元,一舉入仕,得先帝親筆御賜入都察院當差,名動京城,自此十多載於名利場中浮沉,最終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良臣,所以即便離開了七|八年,但箇中曲直動向他就算久未關心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在顧相檀說到三王如今勢力時,傅雅濂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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