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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一見顧相檀忙迎了上來。
“顧公子,快裡頭坐,裡頭坐。”
然而顧相檀則左右瞧了瞧,沒有動腿。
老闆立時道:“金秀去對面的車馬行了,我讓人喚她回來!”這顧公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兒,你說他看上人家了吧,前幾個月金秀成親,人家還包了一份大禮呢,若是沒看上,這回回來都要見人是怎麼回事呢?
有錢人家的心思真搞不懂。
沒多時,農金秀便來了,老闆在一旁道:“今兒個來店內吃喝的都送一隻素鴨,誰讓驍家軍打了勝仗了呢,以後沒了南蠻卒子欺壓,我這兒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好的!”
農金秀嘻嘻笑著將吃食端上桌來,瞧著顧相檀便忍不住說:“顧公子,我下個月就要回鹿澧了。”
顧相檀一怔,就見農金秀溫柔地撫著自己的肚子,仿若無上珍寶一般,而顧相檀卻隨著她的動作,一剎那白了一整張臉。
☆、命途
顧相檀有些渾渾噩噩地出了魚子巷,然而一抬頭便瞧著傅雅濂的侍從懷深焦急地站在轎邊;一看見他忙迎上來附耳道。
“靈佛;宗政帝崩了。”
顧相檀一愣。
進得紫微宮內時,偌大的殿中滿是淒涼的蕭瑟之氣,桌椅擺設全附著了一層厚厚的落灰;而那位大鄴面上本該最位高權重的人便這麼孤零零地躺在空曠的榻上;不過是一席薄衾裹身而已。
顧相檀打量了對方一圈,同三年前相比;這人早已瘦得脫了形,薄薄的一層起了皺的皮下是突兀的四肢骨骼;臉色被藥灌得乾枯蠟黃;死得連眼瞼都合不太上。
不過兩旁的侍從婢女對此早已是習以為常;若沒有靈佛或六王爺的一句話,別說法事弔唁大肆操辦,就連給皇上入殮裝棺都沒人敢做。
傅雅濂和薛儀陽聽著訊息也趕進了宮中,此刻便站在門邊,望著宗政帝屍首的臉上皆或多或少顯出絲恨恚來,薛儀陽的心思顧相檀明白,是同曹欽和趙鳶差不多的,然而師傅的……顧相檀卻用了些時間去研判。
不過那二人憤恨歸憤恨,卻並沒有決策的意思,到頭來還是願意聽顧相檀的。
顧相檀輕輕撥了撥腕間的佛串,上前提起薄衾一角,最後看了眼趙攸那副痛苦的死相,一鬆手便徹底覆住了他的頭臉。
顧相檀說:“喪葬還是要辦,一切需按禮數儀軌來,否則天下怎知皇上駕崩了?舊帝不去,新帝又哪裡來。”
聽著“新帝”二字,傅雅濂和薛儀陽心內皆是一驚,又想到今晨才收到的捷報,立時便似乎明白了過來。
傅雅濂面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而薛儀陽則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至於這人……神魂已去,肉體不過是空空皮囊,既在世為禍太多,死後也該想法子多多贖罪才是,佛家從來講究善惡果報,便讓它從何處來,就從何處去吧。”
一旁聽著吩咐的公公有些不明:“靈佛的意思是……”
顧相檀袖擺一揮,轉身離去,走前幽幽留下一句。
“一把火燒了,不得入皇陵!”
殿內眾人皆面面相覷,驚異不已,繼而又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多言一句。
……
宮內一邊操辦著皇上的喪葬事宜,另一邊已是準備迎接驍家軍凱旋而歸了,只待趙鳶一回來,這大鄴就要徹徹底底換一個新的掌權人了。
顧相檀看著趙鳶給他來的信,信上說約莫月餘他便能班師回朝,南蠻會派他們最小的皇子來京,簽下願永世為大鄴屬國的條約,不過趙鳶又叮囑顧相檀仍是需小心為上,若無異事不要隨便出宮,想必衍方等人沒少在背後說道他的行蹤。
信尾趙鳶竟還附了兩支海棠花,說田萍縣早暖,海棠花開得正豔,若是顧相檀喜歡,便帶他來看。
那海棠也許曾經豔如紅火,只是途徑多日車馬,早已脫水枯萎,此刻只能瞧見幾瓣零落的花葉,倒是根莖依舊挺拔,仿似在人前也要撐上最後一口氣。
當日他離開時說的話,淵清其實都記得。
顧相檀輕撫著那萎靡的花瓣,一個不察又用力咳了起來。
傅雅濂便坐在對面,瞧著他模樣不禁大搖其頭。
“病不是好些了麼?眼見著都開春了怎麼又反反覆覆起來?很多事莫須你自己操辦,讓旁人去做就是了。”
顧相檀胸肺咳得有點火辣辣的疼,但面上卻是帶著笑的。
“病去如抽絲,沒什麼了不得的,太醫開得方子我可是一頓都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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