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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話:“事到萬難須放膽,宜於兩可莫粗心。”
第二句就是多見闕殆的意思,這個時候要特別小心處理,不要有過分的行動,這樣處世就少後悔。 一個人做到講話很少過錯,處世很少後悔,當然行為上就不會有差錯的地方。 這樣去謀生,隨便幹哪一行都可以,祿位的道理就在其中了。從這一段書中,我們看到孔子的教育態度,實在了不起,這個學生是來學吃飯的本領,要如何馬上找到職業。 孔子教了,教他作人的正統道理,也就是求職業的基本條件,我們為人做任何事業,基本條件很要緊,孔子說的這個基本條件已經夠了。到這一節為止,上面都是講為政中關於作人處世的部分,下面高峰突起,就正式講到政治問題。
哀公問曰:何為則民服?
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 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
哀公是魯國的國君,孔子自己祖國的君侯,孔子忠君愛國之心是很強的,自己國家的領袖問他怎樣使老百姓心服。要注意這個“服”字,含義可說是服從,也可以說絕對服了,不敢反抗,這是重點。 以魯國的國君,問到這樣一個問題,是一大笑話。 在中國政治的道理,所謂服與不服,在德不在力,權力的使人服是霸術、霸道;道德的使人自然順服,才是王道。 魯哀公拿這個問題問孔子,你說孔子怎麼辦?他很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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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 政 第 二121
的說明這個道理,他說“舉直錯諸枉,則民服。”這個“舉”
就是提拔,這是針對魯哀公當時的政治毛病而來。 舉直,就是提拔直心直道而行的人,包括聖賢、忠誠、有才能的人。“錯諸枉”的錯等於措,就是把他擺下去,放下去,把狂妄的人安置下去,這樣老百姓自然就服了。 相反的,“舉枉錯諸直”
,把狂妄的人提拔起來,或只用自己喜歡的人,而把好人打擊下去,老百姓自然就不服了。 這是誰都懂的道理,而孔子拿這人人都懂的話去告訴他,就好像說當諸侯、君王的人都不懂,未免太笨了。但人生經驗告訴我們,一個人到了那個權位的情況,就很難講了。譬如我們平時常會說,假如我做了某一位置的事,一定公正,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就做不到絕對公正。 人總會受人情的包圍,例如,人家送高帽子,明知是高帽子,仍然覺得蠻舒服的,這就是要命的心理了。 所以一個人能夠做到公正廉明,真是一種最高的修養。像唐朝的歷史中記載,武則天問武三思,朝中誰是忠臣?武三思說,跟我好的都是忠臣。 武則天說,你這是什麼話?武三思說,我不認識的,怎麼知道他好不好?同樣的道理,看戲容易作戲難,所以我們批評歷史容易,身為當局者時,就真不容易了。 因此我們知道孔子答覆魯哀公的話,雖然非常平淡,但最平淡的道理是最難做到的。下面接著是季康子的問話,我們曾經提到過,季家是魯國的權臣,後來魯國就是亡在他們手裡,季康子問什麼呢?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
子曰: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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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論 語 別 裁
以莊,則敬。 孝慈,則忠。 舉善而教不能,則勸。
使民,就是怎樣使用群眾的意思,在為政的道德上而言,這個動機就有問題,要想使用別人就已經是問題了,他還用了一個當時蠻流行的口頭語,敬啊!忠啊!這些都是老子當時所罵的假仁假義。(其實老子並不反對仁義,只是當時社會普遍流行談的仁義,變成了虛假無實的名詞,所以老子反對。)
他提到敬與忠兩個字,是大問題。 敬是尊敬人,忠是忠於事,勸是教導的意思,等於現在所說的“教育”。孔子對於季康子所提這幾個大問題,沒有批評不對,認為都對。 但是孔子告訴他,不要只是空洞的宣傳,口頭話沒有用,天下人的聰明相等,口頭騙得了一時,騙不了永久。所以他告訴季康子,接近老百姓,內心要有真正的莊嚴情操,百姓對你自然就恭敬了。 如對人敬禮,只是表面的動作,而內心卻是不誠,則敬禮的姿勢都不對的,這樣的敬禮有什麼意義?要內心真正的莊嚴,尤其對部下、對群眾,有發自內心的莊嚴情操,部下對你自然就恭敬了。“孝慈則忠”
,真正愛人,人對你自然盡忠,一個人對部下與群眾,付出愛兒女一樣的心腸,付出了真情,則沒有不收到忠的反應的。 如果沒有這種慈孝,光是勸導教化是沒有用的。“舉善而教不能則勸”
,對善的獎勵提倡,不作官樣文章,誠懇的舉善。“教不能”
,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