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紫雨、墨雲以及丁家父子也都依次默默祈禱。
朱雀橋邊有一家興隆客店。上元佳節那天,曹家被抄之後,李鼎就下榻在這家客店。他也想到惠通寺去跟曹見一面,給姑爸爸磕個頭,祭奠、祭奠。可是又一想,抄也抄了,人也死了,見與不見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倘若被人察覺,牽連了自己事小,牽連了小平郡王一家,事情可就大了。他思來想去,還是以不去為宜。想在店裡歇兩天就回北京。可是從北京到江寧一路趕來,真是人困馬乏,何況又累病了一場。住在店裡一躺下就不想起來,夜裡還有點兒發熱,結果只能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這種狀態引起了店中夥計的懷疑。他便去告訴老闆,可巧老闆不在,他只好把管賬先生請到李鼎住的房間門口。把門輕輕地開了一條縫,先生向裡邊看了看,李鼎果然臉朝牆躺在床上,好像是睡著了。
先生點了點頭,示意夥計把門關上:“這個人是哪兒來的?”
“說是從北京來,可他又能說一口挺好的蘇州話。”
“來江寧幹什麼?”
“說是訪友。可他哪兒也不去,連店門都沒出過,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像是很乏很累。先生,我怕是江洋大盜,在外地作了案,到咱們江寧來”
“嗯,沒準兒。”先生想了想:“這麼著吧,你想個法子驚動驚動他,他知趣,走了就散了。於他於櫃上都好,報了官,也沒咱們什麼好處,起碼是煙、茶、酒、飯的招待嘿!”賬房先生說完走了。
趕巧李鼎這會兒沒睡著,先生跟夥計說的話他全聽見了。翻身坐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國家欽犯,又改了江洋大盜了。嘿!”連他自個兒都樂了:“唉,走吧。”
李鼎在江岸牽著馬買舟北上。
船到江心,李鼎站在船尾,向鬼臉城恭手作別,他心裡在想:“絕別吧!鬼臉城,我李鼎發誓,再也不過長江啦!”往事如潮,思緒奔湧。傷心慘目,潸然淚下。
吳氏帶著玉瑩、紫雨、墨雲睡在內艙裡。晚飯之後,只有曹霑能來內艙坐坐。
玉瑩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小聲的說:“有件事,我想了一整天啦,覺著還是應該說,《大清會典》上寫的明白,王府裡都不準私設獅、龜、鶴。否則便是逾制,那對金獅子怎麼會落在芷園老宅?”
曹霑搖搖頭。
紫雨只見玉瑩嘴動,可聽不見說什麼,她以為是倆人在說悄悄話,就碰了一下墨雲,墨雲不明就裡:“幹什麼?”
“我讓你睡覺啊。”
吳氏明白紫雨的意思,但也只能是不加可否。
玉瑩接著說:“逾制包含叛逆朝廷,比虧欠帑銀重的多,倘若二罪合一,可真不堪設想啦。”
“這麼嚴重!”曹霑驚異失色:“我得問問阿瑪,那對金獅子是怎麼個來歷?”
外艙。反正都是打地鋪,曹父子在一邊,老丁父子在一邊。大家輾轉反側誰都沒有入睡。曹咳嗽了幾聲,索性起來坐坐。
曹霑也爬起來,倒了一杯水遞給阿瑪。曹欣慰地看了孩子一眼,覺得出事之後,只有幾天的時間,曹霑似乎長大了許多。
曹霑覺得這是個機會,就往前湊了湊,小聲的問曹:“阿瑪,丁大爺說的,芷園的那對金獅子,是從哪兒來的?”
“那是當年九阿哥鑄的,鑄成之後他嫌鑄的不好,就不要了,就讓你瑪發埋在芷園,屈指算來也有二十幾年了。”
“九阿哥鑄金獅子,取其何意呢?難道他不怕逾制嗎?”
曹一愣:“逾制!你聽誰說的?”
“玉瑩啊。”
“她怎麼會知道?”
“她說讀過《大清會典》,連王府都不準私設獅、龜、鶴。否則便是逾制,逾制則包含叛”
“行啦,別說了!這孩子知道的也太多了,這不符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好了,好了,睡覺吧。”曹面色含嗔重新躺下。
曹霑討了個沒趣,也只好躺下。
稍頃,曹翻過身來,在曹霑耳邊小聲地說:“九阿哥鑄金獅子的事,你不要告訴玉瑩,聽見嗎?”
“嗻。”
從江寧到北京是兩千一百里,水路一天走五十里,應該在路上走四十二天。正月十五抄的家,到北京的準日子該是二月二十七。船家的日子算得挺準。二月二十八中晌船到通縣的張家灣碼頭。
張家灣是大運河北端的終點碼頭,不論官商,漕運大小船隻都得在此靠岸,商品、糧食一應物品然後再設法轉運北京和其他各地。所以這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