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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我勸您暫息雷霆之怒,慢發虎狼之威,您自個兒好好想想,您能跟誰比,比你大爺曹宜,護軍參領、三品大員,執掌兩千多人馬保衛皇城。比你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曹,人家是江寧織造、欽差大臣,當年跟兩江總督都平起平坐,如今雖然氣兒微了點兒,可架不住有好親戚啊!連我這婦道人家都知道,小平郡王福彭跟當今萬歲爺是發小兒,不但過從甚密,幾乎是無話不說,老四復官江寧,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嗎?興許明天早晨一睜眼,就聖旨下啦。可您哪?您又把人家給得罪苦啦!唉——”三太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三老爺呀三老爺,您這些年混得可真不賴,家不住了,改了住店了,廚房沒有了,改了下飯館了,早晨您是頂著星星兒走,晚上您是踏著月色歸,吃完了晚上這頓狗食,還得刷您那臭元寶,就算你一天能揹回來幾個元寶,可你也不能天天該班啊,一個月下來也無非是幾百兩銀子,比比人家,翻手是錢,覆手也是錢,動輒就是十萬八萬。百八十萬也只是談笑一揮間!”
三太太的幾句話,把個曹桑格羞得無地自容,他一陣惱羞成怒,氣火攻心,大聲的罵了一句:“渾賬,你想氣死我嗎!”他伸手去拍桌子,震得茶壺蓋兒掉在桌面上,他想抓起茶壺來摔了它,沒看準,把手指頭擩到茶壺裡頭了,這下把他可真給燙著啦:“哎喲!哎喲!燙死我啦!”他把手縮回來,一氣之下用胳膊一胡嚕,連茶壺帶茶碗全摔在地上,都摔了個粉粉碎。
三太太見狀拉開屋門喊茶房:“夥計!夥計!”
曹桑格趕快過去關上門:“你叫喚什麼?讓人家看著這兩口子,窮吵餓斗的體面哪?”
“我讓夥計給我僱車去,我回孃家。”
“你回孃家怎麼說啊?我丟人,你不是也現眼嗎?行了,行了,我聽你的,另謀出路,總可以了吧?”
“除了吃喝嫖賭以外,您沒有一技之長,還謀什麼出路?”
“上回為芷園報祖產的事兒,我走的是莊親王府大總管的路子,這回還找他,駕輕就熟嘛。哎,你那兒還有三萬多兩銀子吧?”
“哼哼,你窮瘋了吧?我這兒都有賬。”
“好好好,先給我一萬,換金子能換多少呢?”曹桑格掰著手指在算。
“幹什麼?”
“通關節啊。舍不了孩子套不著狼,這個大管家,胃口大得很!”
果然沒過了幾天,曹桑格把莊親王府的大管家,請到前門外最大的飯莊子月明樓吃飯。三間上房,窗明几淨,整套的紅木傢俱,牆上掛的都是名人字畫。屋子另一邊有一張大圓桌,雪白的桌布上,擺滿了一桌上好的酒宴,那真稱得起是水陸雜陳、山珍海饈,餚豐於案,酒沸於鐺。曹桑格賠著笑臉兒,給大總管面前擺了三個布盤,大管家連看都不看,他只挾了一點菜葉,聞了聞擱在嘴裡。
曹桑格心裡明白,大管家如此故作姿態,是在探探虛實。與其跟他先虛與委蛇,還不如開門見山。曹桑格拿定主意,把身邊的一隻錦盒拿過來,雙手開啟,呈現在總管面前:“總管大人,這是黃金四十兩,請大人笑納!”
“笑納不笑納的倒是小事兒,我得先打聽打聽,您以重金相贈,必有所謂吧?”
“嗻嗻,我想求您給我謀份差事。”
“哦,謀份差事,這也不難。不過,您有什麼專長嗎?”
曹桑格臉一紅:“慚愧。”
“我不是問您關於治國安邦的專長,咱們爺們兒用不著那個,我是問你關於吃喝嫖賭這方面的專長?”
曹桑格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兒,他眉飛色舞地說:“哎呀!總管大人,您真乃當今之伯樂也!要說別的咱不敢吹牛,要說吃喝嫖賭,咱敢說樣樣精通,您說吃,咱是南北大菜、滿漢全席,還外帶東西南北的各種小吃。您說喝,是茶,是酒。茶分紅茶、綠茶、花茶、烏龍跟緊壓茶五大類,其中的綠茶名目繁多,您聽我給您念道念道”
“行了,行了。我信。內務府曹家的三少爺豈能不精於此道,好!你這份差事,咱們算是說妥啦。”
曹桑格立馬兒離座請安:“謝管家大人天高地厚之恩,但則是這兵工戶刑禮吏六部當中,沒有吃喝嫖賭這一部啊?”
“哈哈,哈哈”王府總管狂聲大笑:“朝廷裡沒有不要緊,咱們自個兒立一個就不成嗎?”
“咱們自個兒立?”曹桑格一時有點兒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告訴你,咱們莊王爺有位大世子,弘普貝勒爺,聽說過沒有?”
“嗻嗻,聽說過,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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