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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在府上三代為奴,雖說沒什麼功勞,可我有一顆忠心,四十年來風風雨雨,奴才從無所怨,更無所求。今天,我要捨出這老臉來,求求老爺網開一面法外施恩,您就饒了紫雨這孩子吧!”老丁也雙膝跪倒在曹腳下,給曹磕頭禮拜,乞求對紫雨的寬恕。
不料曹不但無動於衷,反而火冒三丈:“違抗家規,連你也一樣,給我打!”
“老爺,我怎麼狠得了心,下得去手啊,要打,就讓我自個兒打我自個吧!”丁漢臣用兩隻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雙頰。
“啊!”紫雨驚叫一聲,撲過去抓住丁大爺的雙手,聲嘶力竭地高喊:“丁大爺,打我吧!打我吧!還是打死我這苦命的丫頭,就一了百了啦!”
丁漢臣抱住紫雨,一老一小跪在地下,嚎啕大慟,抱頭痛哭。
氣得曹狠狠地跺腳:“丁漢臣,你要造反嗎?”然而全無反應。
雙方正自僵持不下,曹霑一步踏入院中:“阿瑪!”
“幹什麼,你也是來為她求情的嗎?”
“求情孩兒不敢,我是求阿瑪想一想,自從咱家江南遇禍,回到北京。紫雨那年才十六歲,家裡事多人少,白天她要燒茶煮飯,稠洗漿做,到了晚上,在燈下還要縫連補綻。最叫人難忘的是,夜深人靜,她獨自一人在院中焚香禱告,祈求蒼天保佑老爺,早日出獄,早得平安!阿瑪!——”曹霑說到這兒,五內如焚聲淚俱下,“撲通”一聲也跪在曹面前:“您就開開恩吧,您可別忘了,‘患難之交不可棄,生死與共不可欺’呀!”
“好啊!你是不是來求情的,你是來教訓你老子的!”
“阿瑪,您這麼說豈不是折殺孩兒嗎?其實這支小曲紫雨本不會唱,是我教她唱的。”
“哈哈!好啊,是你教她唱的,你你你,你算個什麼東西?考秀才兩回你都考不上,練武功你又半途而廢,文不成,武不就,白天跟戲子十三齡廝混,晚上跟這賤貨調情,再這樣下去,這個家豈不要敗在你們這群叛逆的手裡嗎?!滾!都給我滾!尤其是你這臭婊子!”曹氣往上壯,飛起一腳正踢在紫雨的下頦上。
“哎喲!”紫雨大叫一聲,翻身倒地。
老丁和曹霑都過去想要撫慰紫雨,誰料紫雨一躍而起,只見她滿臉是血,揚聲高喊:“我滾!我滾!”衝出門去。
曹霑、老丁顧不上曹的震怒,直追紫雨而去,邊追邊喊:“紫雨!紫雨!紫——雨!”
曹只氣得渾身發抖,他抓起石桌上的一盆花卉,“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一屁股跌坐在石鼓上,呆望著這空無一人的院落,此時的心情,連他自己也說不上是悔、是恨,還是空虛,惟有垂下頭去,一聲長嘆。
懸香閣院裡發生的事情,在敬慎堂的人根本不知道,所以李鼎和吳氏仍然在忙著準備接旨,指揮幾個家人,打掃廳堂設擺香案。
忽然丁少臣拿著一份禮單跑了進來:“太太,這是咱們家斜對門的街坊,陳輔仁陳老爺送來的禮單。”
吳氏接過來看了一眼遞給李鼎,李鼎仔細的看了一遍:“哎呀!好一份厚禮呀!少臣,你馬上到懸香閣去請老爺。”
“嗻。”丁少臣轉身出門,差一點跟曹撞了個滿懷,曹氣氣哼哼的申斥少臣:“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嗻,老爺。”丁少臣退在一邊。
李鼎迎了上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曹沒做答覆。李鼎只好把禮單交給曹,曹看了一遍:“上司給下屬送這麼一份厚禮,取意何在呢?”
“是啊,我也琢磨不透。不過,只要咱們心中有數就是啦。”
曹向吳氏擺擺手,吳氏退出大廳。然後跟少臣說:“請吧。”
“嗻。”少臣跑出大廳:“有請陳老爺!”
陳輔仁在前,頂戴袍褂一身官服。曹佩之在後,也是衣帽堂堂的走進院門。
曹、李鼎俱皆降階相迎,彼此請安見禮,客套寒暄之後,陳輔仁雙手抱拳:“恭喜硏翁!賀喜硏翁,委屈您這些年,今朝終於官復原職啦!”
“不不不,未見聖上旨諭到來,還不能定準啊。”
“哪裡,哪裡,莊親王已然向我面示口諭,豈能不準呢?請您到廣儲司任員外郎,你我共領。”
“卑職在陳老爺手下當差,今後還望多多指教。”
“豈敢!豈敢!我們共掌廣儲司。請您務必不要客氣。”陳輔仁說完,側了側身,讓出曹佩之:“我來引薦引薦,這位是舍表弟,候補知縣,曹佩之,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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