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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善接著說:“現在多是傳記之類,金陵十二釵自然應該各有各的命運,但必須掛在一棵樹上,形成一條線,這便是主旨。”
雪芹點了點頭:“你們二位所言極是。可是自從改了‘斥淫妄,宣色空,以補青天’的主旨之後,另闢新徑,反其道而行之,說是好說,一到細節就不知所措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種想法,這,只能跟你們二位說,我們家的苦海冤河,使我胸懷不平之氣,我也想把它寫進書裡去。書中應該有抄家、入獄”
文善向雪芹使了個眼色:“隔牆有耳!”
“是啊!”敦敏皺著眉思索了片刻:“如今文網森嚴,文字獄一案接著一案,別鬧個書未得傳,而人先受難”
文善搶著說了一句:“那叫‘雞飛蛋打’白饒一面兒。”
“是啊,定要慎重”敦敏話音未落,文善又搶著說了一句:“得想一個讓人家抓不住小辮子的辦法。”
“對!”敦敏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個什麼辦法呢?”雪芹像在自言自語。
“想啊!”文善用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雪芹買了半隻燒鴨和兩三樣滷味、一小壇黃酒,高高興興地回到小臥佛寺。還沒進屋就喊:“丁大爺!丁大爺!我回來了,我帶來了南酒,燒鴨,還有滷味,待會兒咱們爺兒倆好好的喝一頓。”說了半天,屋裡無人應聲。
雪芹走到屋門口,屋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進屋,把酒和菜放在桌上:“如傘��縞‘”走進裡間屋,屋內空無一人:“咦,人呢?上方丈院啦?”雪芹回身欲往廟內去找,而如傘�饈碧嶙挪死鶴幼囈�菽凇�
雪芹劈頭便問:“丁大爺哪?”
“不知道啊,我去買菜,怹還在這兒喝茶哪。”
“出去溜彎兒去了?”
“不會。”
“何以見得?”
“丁大爺從來沒出過廟門。”
“怪啦!”雪芹坐下,心急火燎地想喝口水,一拿茶壺,看見壺底下壓著一張紙條,雪芹拿起來唸道:“霑哥兒,新少奶奶,我走了,我能自謀生路了,別找我,我既然走就不能讓您找著我。唉——沒想到找親姑爸爸借點錢,會遭到嚴訓,這真是‘勢在人情在’啊。過些日子我再來給您二位請安。老奴丁漢臣。”
雪芹的眼淚一對兒一對兒的掉在紙條上:“老人家的病還沒好利索,怎麼能自謀生路呢,不行,我得找他去。”
“知道丁大爺的家住哪兒嗎?”如傘�省�
“不知道啊,當年這些事也不用我知道啊,也怨我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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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芹接了錢袋磨頭就走。
上哪兒去找呢?雪芹只好來到芷園,找附近的鄰居打聽:“大爺,當年曹家有個管家,叫丁漢臣”
“丁管家我認得,人挺和氣,心眼也好,不像別的大宅門兒的管家,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好人哪,好人!”
“他在哪兒住啊?”
“芷園哪,內務府曹家,早兩年讓皇上給抄啦!”
“唉——”雪芹心裡想,連我都不知道,人家又怎麼會知道呢?沒辦法只好又找了一位老大媽碰碰運氣,老大媽聽完之後,連搖頭帶擺手。雪芹只好走了,可是剛走到街門口,老太太又把雪芹叫回來了:“小夥子,你回來,我告訴你,芷園的後牆外頭,路東口頭一個門兒,住著一個陳姥姥,她在曹家當過老媽子”
雪芹聽到這兒,差點自個兒沒給自個兒一個嘴巴:“嘿!我怎麼會把這個碴兒給忘了呢?”他給老太太請了個安,回身撒腿就跑。
他這一跑倒把老太太嚇了一跳:“這小夥子八成是氣迷心了吧?”趕緊把街門關上啦。
雪芹喜出望外,直奔陳姥姥的家,不問青紅皂白破門而入。院中景色依舊,但是空無一人,雪芹直撲陳姥姥住的小東屋,使勁兒地敲門:“陳姥姥!陳姥姥!”
“誰呀?”房門開處,站在對面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陳姥姥早不在這兒住了,我們搬過來都快二年啦。”
“陳姥姥搬哪?去了,您知道嗎?”
“曹家出事兒那天,把陳姥姥也給抓了去啦,可她不是家奴,是傭工,蹲了些日子大牢也就給放了。老太太嫌城裡挑費重,就搬到香山住去了。”
“香山什麼地方?”
“那可就說不上來啦。”
雪芹無精打采,失魂落魄似的,順著芷園的後牆又繞到了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