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曹一愣:“不是曹霑寫的?”
“是侄女兒我寫的。”
“什麼?你寫的”
“叔叔不信,請看,這不是侄女兒的筆跡嗎?”玉瑩遞過去自己的抄稿,誰料慌亂之中,未將湖筆抽出。
曹接稿在手,看了一眼,然後拾起地上的紙片,兩相對照了一下,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們兩個人在合寫小說”曹說著一抖書稿,湖筆落地。他俯身拾起,一陣冷笑:“哈哈,好啊!又是一支贈筆,玉瑩姑娘,你乃堂堂江寧學政之女,大家閨秀,居然要寫‘秦可卿淫喪天香樓’這樣敗壞人倫,驕奢淫逸的野史小說,你這麼大的姑娘就不臉紅?不知羞恥嗎?”曹非常氣憤將書稿及湖筆,用力往桌上一拍,豈料湖筆的牙管竟被折斷。
“啊!”玉瑩羞愧難當,痛哭失聲,掩面而走。墨雲緊隨其後。
“阿瑪!‘士可殺而不可辱啊’!”
“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
“玉瑩!玉瑩!——”曹霑追至門邊
曹一聲怒吼:“你給我站住!”
曹霑只好站在門邊,但是並不回過身來。
曹氣得跌坐在椅子上,稍停片刻,一陣悲從中來,他眼裡閃著淚光,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知道嗎?如今世上紛紛議論,說咱曹家一代不如一代,不肖子孫造孽種種,為惡多端。這其中可不是沒有你呀,你如今讓鬼迷了心竅,做野史、寫小說、涉獵雜學。兩試不第,你還在外邊惹是生非,讓人家把一對金獅坑走,還得搭人家一份救命之恩的人情。孩子,你為什麼這麼不爭氣,這麼不務正業,你是不是聽了誰的唆使,是不是她?”曹用手指著門外,自然是暗示玉瑩。
“不,不是。”曹霑果斷地回答。
曹看到曹霑這種反抗的樣子,這還是頭一次,不由得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曹霑,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在這兒給我好好讀書,明年去赴春闈。再敢傳書遞柬,私相授受,看我不砸斷了你的狗腿!”曹轉過身來,用手一指吳氏:“你去告訴老丁,把那個新來的陳姥姥叫來,給我守在懸香閣門口,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再來!”
沒過幾天,在鵲玉軒,曹的臥室裡。一個丫環正在伺候著曹換大衣服。
曹緊皺雙眉,一聲聲長吁短嘆。
“老爺還為懸香閣的事兒生氣哪。”吳氏坐在炕上,手裡捧著手爐:“算了吧,他們還都是孩子”
“什麼孩子,都二十出頭的人啦,分明是個不吉之人!”
“老爺說的是誰?”
“還有誰?自從她進了家門不久,就是江南遇禍,籍沒家資。好不容易我奉旨復官那天,她居然一身縞素。在堂前哭鬧裝死,這不是成心又是什麼?弄個臭丫頭,上酒樓賣唱,惹是生非,還把個曹霑拉扯進去,一對價值連城的金獅子啊,愣讓人家給訛了去啦,這樣的喪門星要是留在家裡,非斷送了我的前程,敗壞了這個家不可!”
“可奶奶臨終之時,有遺言哪。”吳氏放下手爐,下了地。
“遺言哼!有庚帖嗎?是放了小定,還是放了大定啦?”曹說完,抬腿就走。
“老爺,您這是上哪兒啊?”
“陳府議事。”
轉過年來的春天。綠柳抽新,紅杏帶雨,榭園院內一排綠竹青翠欲滴,臨風搖曳婀娜多姿,鳳尾森森清秀高潔。
玉瑩獨自一人在樓上頻鎖雙眉,臨窗做畫。她畫的是一幅仕女圖。以紗扇掩面,猶見其體態輕盈身姿曼妙,面若桃花楚楚動人。
恰在此時,嫣梅舉著幾頁書稿跑上樓來:“玉瑩姐,玉瑩姐,書稿來了!”
“誰送來的?”
“幹什麼讓丁大爺天天送啊,還得拐個彎兒,他老人家一天忙到晚,也挺累的。”
“知道疼人了,好,長大啦!”
“再一說,陳姥姥跟咱們是一黨,表叔啊,他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嘍。哈哈,哈哈”嫣梅放聲大笑。
“你就不怕讓老爺碰上?”
“碰上又如何?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怕他。”
“怎麼不一樣?”玉瑩一時沒明白過來。
嫣梅一陣壞笑:“我不是他們家沒過門兒的兒媳婦,不受他那窩囊氣。”
“你個死丫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玉瑩佯怒追打嫣梅,嫣梅躲閃不及二人扭打在一起。
“哎喲!哎喲!”嫣梅呼叫:“別別別!別把書稿弄壞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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