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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嫣梅一時激動,以掌擊案。
“可咱們的意思他不知道,歧路東西,豈不越走越遠,越寫越錯嗎?”
“這”嫣梅尋思片刻,“有了,今天晚上,我陪你夜訪懸香閣。”
“不妥,不妥,深更半夜的,萬一再讓老爺遇上,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
“這樣吧,你給表哥寫一封長信,把意思說深說透,我給你送去。”
“這倒是個好主意。”
“快!說寫就寫,我來給你磨墨。”嫣梅移動圖畫,往硯臺裡倒了不少的水,取墨研磨。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在喊:“嫣梅!嫣梅!快下來!”
嫣梅一愣,望了一眼玉瑩:“是我大爺。”
“好像有什麼急事兒,快下去看看。”玉瑩說著推了嫣梅一把,二人先後下得樓來。
李鼎迎到樓梯口,一把抓住嫣梅:“孩子,出事啦!快跟大爺走吧。”
“怎麼啦?”
“那天你去莊親王府,給和碩格格拜壽,不是遇見那個該天殺的世子弘普了嗎?他今天找上我說,三天之內非要納你為妾不可!”
“啊!”嫣梅聞言一陣暈眩,恰好玉瑩來到一把扶住,剛才李鼎的話,玉瑩也都聽見了,她自己喃喃地說了一句:“果然不出霑哥兒所料啊!”
這時吳氏也匆匆趕到:“表哥,你們爺兒倆要走,這種事兒我也不能攔著,可是,上哪兒去啊?霑兒他阿瑪又沒挨家。”
“兩江總督尹繼善尹大人,跟曹、李兩家都是世交,幾回捎信來讓我去,答應給謀份差使,咳!都是因為在江南傷透了心,也嚇破了膽,就沒有再下江南。可如今別無他途,就只有這條道兒可走啦!”
“大爺,咱旗人不是不許無故出城四十里嗎?咱這一走,不是犯了逃旗的罪了嗎?”嫣梅問。
“故此只有投奔尹大人,他跟當今萬歲爺是兒女親家,封疆大吏海外天子,若非如此,怎麼能庇護的了咱們。再一說,眼下莊親王府跟理親王府過從甚密,弘普把那對金獅子也送過去了,還聽說理親王已然設立了內務府啦,老爺子!這不是蓄意謀反嗎?是非之地也不可久留,三十六計,還是以走為上吧!”
“事不宜遲,嫣梅,你快收拾收拾,我給你們爺兒倆打點些盤纏,表哥,您跟我來。”吳氏說完轉身離去。
“好,好。”李鼎走到門邊,轉回身來囑咐嫣梅:“你可得快著點,別磨蹭,孩子!”
李鼎走後,嫣梅抓住玉瑩的手:“我想去跟表哥辭個行。”
“快去吧,我來幫你收拾東西。”
“哎!”嫣梅答應一聲,轉身跑去。
玉瑩也走出樓門:“墨雲!墨雲!小紅!小紅!嘿,都上哪兒瘋去啦!”
在懸香閣的院內,曹霑與嫣梅隔窗而立,兩個人緊緊地拉著手,陳姥姥坐在一旁,以衣襟拭淚,三人無語,只聞欷殻в猩��
過了一會兒,嫣梅淚眼撲簌地說:“表哥,我走了,多少年來,有一句話,我總想跟你說,可是思來想去,尋思千遍萬遍,又不能說。”
“如今你就說吧!”
“如今就更沒有必要說了,你多保重吧。陳姥姥,您多照看我表哥吧,拜託啦!”
“唉,姑娘,您就別說客氣話啦。”
嫣梅慢慢地把手退了回來:“表哥,我得走了,免得大爺等著著急。”嫣梅說著,轉過身去意欲離去。
突然,曹霑喊了一聲:“表妹,你等等。”說著,他從項間取下碧玉麒麟鎖:“嫣梅,這件碧玉麒麟鎖我也戴了十幾年了,倘若睹物可以思人的話,你想我的時候”曹霑一言未了,一陣急火攻心,“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灑在鎖片之上。
“表哥!”嫣梅雙手捧著這帶血的麒麟,一時不知所措。
曹霑向嫣梅一陣苦笑:“不要緊,不要緊,既然是出走逃亡,就別耽誤著了,你放心,快去吧!”
嫣梅橫下一條心,用一方手帕包上麒麟,兩眼噙著熱淚跑出了懸香閣。
玉瑩抱著為嫣梅收拾好的包袱,等在九曲橋頭。稍頃,嫣梅從遠處跑來,一把抱住玉瑩:“姐姐!今日一別難說再見啦!”
“不!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萬種惆悵、千般煩惱,都別放在心上,吉人自有天相,願你一路平安!”
李鼎這時也正好來到她們身邊:“走吧!”
“表大爺。”玉瑩給李鼎請了個安:“您要把半生坎坷都丟在九霄雲外,順風順水早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