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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邊吃邊談。”
“好。”雪芹、嫣梅坐在炕桌上進餐。
雪芹接著說:“早晨我去找過大師兄,討教‘隱真知真,演假知假’的辦法。”
“他怎麼說?”
“他也沒有什麼細緻的辦法,不過有一句話,倒也耐人尋味。”
“什麼話?”
“一歌而兩聲。”
“一歌而兩聲”嫣梅沉吟半晌,突然二目一亮:“雪芹,還記得一件往事嗎?”
“什麼往事?”
“當年你被圈禁在懸香閣撰寫《風月寶鑑》,玉瑩姐為你抄書稿,我還為你畫過幾幅繡像。”
“怎麼不記得,畫得挺好啊。”
“你就在金陵十二釵的冊子上加一幅畫。《紅樓夢》曲子裡寫得更清楚,更細緻。這樣就能達到隱真又讓人知真的目的。”
“好辦法。可是畫什麼呢?讓我想想”
兩個人異常興奮,連飯都不吃了。嫣梅撤去碗筷,擦淨炕桌,備好紙筆。
雪芹拿起筆來,蘸了點墨,邊想邊說:“在元春的判詞上畫一張弓,弓上掛著香椽”
“你的意思是椽音諧元,說元春死於弓箭之下。”
“對!《紅樓夢曲》這樣寫。”雪芹寫,嫣梅念:——
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
眼睜睜,把萬事全拋。
盪悠悠,芳魂銷耗。
望家鄉,路遠山高。
故向爹孃夢裡尋相告:
兒命已入黃泉,
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
“好!‘榮華正好,無常又到,望家鄉,路遠山高’正吻合傅家貴妃的遭遇,還點明她不是死在宮內,而是路遠山高的木蘭圍場。可是,這是個什麼牌子呢?”
“這個曲牌也要自撰《恨無常》如何?”雪芹問。
“妙極了,正好點題。”
“探春遠嫁畫一片大海、一隻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哭涕之狀,岸上有兩個人在放風箏。讀者能解嗎?”
“反正我能解,一女子飄洋過海登船而去,自然是嫁到異國和番,和番必是公主,探春去和什麼番,必定是代公主和番,而且如斷線的風箏,一去不返。”
“願世人都能像你,我來寫《紅樓夢曲》。”嫣梅念:——
一帆風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
恐哭損殘年,告爹孃,休把兒想念。
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
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
奴去也,莫牽連。
“恐怕只能如此了!”
“好,那就一齊畫。”這時傳來三更天的梆聲。
嫣梅看了一眼雪芹:“天都這麼晚了。”
“不管,一氣呵成。”雪芹說著鋪紙洗筆開始做畫。
“我給你燙點飯吃吧。”
“吃燙飯這又使我想起在江南,晚上要吃宵夜,多半是燙飯,真好吃啊。”
“那是因為你餓了,二是當年的燙飯都是好東西,自然好吃,你再嚐嚐今天的燙飯,全是素的。”
“哎,嫣梅,提起江南,我倒有句話要問你?”
“什麼話?”
“算了,不問了。”
嫣梅從雪芹的眼神裡,感到一種愛慕的神情,自己立時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翌日天光大亮,雪芹睡在外屋。嫣梅睡在裡間,二人睡猶未醒。
李鼎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見他們睡夢正酣,沒有去驚擾他們。他仔細看過鋪得滿屋子的畫,不免搖頭嘆息。他找了一張紙,提筆寫下留言,然後便輕手輕腳的走了。
日上三竿,嫣梅醒來,走到外屋先見到伯父的留言。嫣梅將雪芹推醒:“大爺來過了。”
雪芹翻身坐起:“人哪?”
“進城給廟裡辦事去了,留了個條兒,你看看。”嫣梅將留言遞給雪芹。
雪芹看完留言,一聲長嘆:“唉——弓、船太露,極不可取。那咱們不是白乾了嗎?”
嫣梅一笑:“我大爺是那種被嚇破了膽的人,他總覺得要有大禍臨頭。我為你抄書,偶有所感時而加批,大爺也看也批,我留意了一下他批的內容,多為憶昔感嘆,淚筆傷懷之注,沒有越雷池一步的支言片語,所以咱們不要去管他。”
“嘿你的主意可真好。”
“真好!這支曲子給起個什麼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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