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第1/4 頁)
“就這樣,小紅又毀到弘普的手裡。”
“真是造孽啊!”嫣梅聞之動容。
“人倫敗壞,禽獸不如。阿彌陀佛,讓界外人不能不惱。”李鼎把筷子拍在桌上。
三人面面相覷,黯然無語。
這時,文善的歌聲傳入寮舍。
那寶玉輕離榮國府偷出大觀園,
直奔那晴雯的家中把多情看。
但見她支離傲骨瘦如柴,
香消玉損芳容變,
多情公子痛傷情,連將姐姐低聲喚。
驚醒了俏丫環,
連說道:莫非是夢中來相見。
可憐我徒負虛名苦含冤,
硬說是狐媚把人纏。
今既與你得相見,
能讓我即死黃泉也心甘。
嫣梅跟墨雲、李鼎說:“這是誰寫的,真不錯,咱們瞧瞧去。”
“好。”墨雲起身答應。她們出離寮舍來到山門以外。
文善仍在彈唱:
晴雯說到傷心處,
咯吱吱把兩根蔥管的指甲齊嗑斷。
遞與公子在手中擎,
顫聲道:想奴之時將它看。
這公子似醉如痴肝腸斷,只哭得淚眼
撲簌(臥牛)長吁短嘆。
又見她強扎掙把身翻,
爬扶起,吁吁喘。
忙將那貼身小襖輕輕脫下,
連聲說:快將你錦衣脫下同奴換。
公子領會其中意,
急將錦衣脫下替她穿。
只累得那晴雯虛乏玉體津津汗,
顫聲說:從今就死總心甘。
恰此時窗外有人說真大膽,
原來是晴雯的嫂嫂把家還。
那寶玉眼含熱淚忙離去,
到後來幻境才結未了緣。
眾人一齊鼓掌:“好,好,真有高的。”
雪芹舉杯在手:“文善兄,我敬你一杯,一謝你這段岔曲寫的好,唱的也好。”
“您誇獎了。”
“二謝你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啟迪。”
“你也想寫岔曲啦?”
“非也。”
“非也?!”文善及眾人殊為不解。
“我不是想寫岔曲,我是想把我寫的書編成馬頭調,連說帶唱,就在黃葉村頭上那家酒館裡,定期說唱給鄉親們聽,倘若鄉親們喜歡聽,那就是說我的書寫得有點兒意思,否則就返工重寫。”
嫣梅首先贊成:“這是個好辦法,給走黑道的人照個亮兒。”
“對,有道理。”敦誠也很贊同。
“怎麼樣,文善兄,一四七您來唱岔曲,二五八我開大書,如何?”
“您饒了我吧,打我們家到香山,來回一百里地,一個月九趟,您想累死我,這把弦子我雙手奉贈,您自個兒唱吧。我們家還要我哪!”文善的一番話,引得眾人笑聲一片。
登高的盛會大家盡歡而散。雪芹回到黃葉村,仍然日以繼夜寫他的《石頭記》。
這一天,雪芹在書稿上寫下一條回目:《賈元春才選鳳藻宮,榮國府歸省慶元宵》。
他剛要動筆,卻又停下來默想沉思:“借省親寫南巡,為了一場虛熱鬧而魚肉百姓自然是好主意,可是傅家的貴妃替皇帝被刺死在木蘭圍場,和寶珠姑娘代公主和番的事,仍然不能告知天下,這應該找誰議論議論呢?”
黃葉村中別無可談的物件,只有找大師兄,故而雪芹翌日絕早便來到張宜泉的家,向其說明來意。
張宜泉想了想說:“這的確是個難事,既不能明說,又要讓人知道。我也沒什麼高明的辦法。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或許能受些啟迪。”
“好,好。”
張宜泉與雪芹登上香山,來到一處廢寺,斷壁殘垣荒草滿徑,人煙罕到,滿目蒼涼。
張宜泉指著這些遺蹟說:“雪芹你看,這座廢寺原名廣泉寺,年久失修故而倒塌,煙火久斷,寺無僧侶。但是你看這些基石、斷壁、碑座、石階,可以想象當年的輪廓,似乎有呼之欲出,喚之可現之感。我還做了一首小詩,你且聽好:
君詩曾未等閒吟,
破剎今遊寄興深。
碑暗定知含雨色,
牆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
蛩唱空廚近自尋。
寂寞西郊人到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