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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是配合滬中警備司令部捉拿中共特科落網之魚的一次統一行動。盤查嚴謹,規模很廣,拉網式地搜尋,接受檢查的人群中,不斷有所謂“共產黨”嫌疑的人被滯留、詢問、審查,甚至當場被捕。
老餘雖然化了裝,但是,脖子上的彈痕依然清晰可辨,而在四月天氣裹緊圍脖,本身就是“不打自招”。
“怎麼辦?”老餘在想。
就在老餘思考的瞬間,阿初已經把方向盤甩了回來,掉頭開去。
“天有不測風雲,我們走小路吧。”阿初說。
“能行嗎?”
“試一試。”
“你知道嗎?你很勇敢。你是一個處變不驚的人。你可以在短時間內依靠自己的智慧救下一個生命垂危的人,而不問他是誰。”
“我不想知道得太多。老先生,您看我什麼都好,那是因為我們僅有一面之緣、寥寥數語的交情,貴遠賤近嘛。我在我們家少爺面前,一無是處,處處都錯。”
“初先生,不必貴人賤己,將來雲路鵬程,前景”
正說話間,後面兩輛警用三輪摩托車呼嘯而來,顯然,目標明確,為首的一人,幾乎從摩托上要站起來喊話。
阿初猛踩油門,老餘的手暗暗握緊了手槍。
千鈞一髮之際,阿初突然發現了什麼,他減慢車速,對老餘說:“誤會,是我的朋友。”老餘的神經並沒有放鬆,他沒有任何表示,但是,他信任阿初。
車子被兩輛警用三輪摩托貼身逼停,阿初先發制人。他搖下窗,用責罵的口氣說:“姓韓的,你不要命了!”
韓禹“哈哈”大笑地從摩托車上跳下來。“我就說嘛,我的眼睛準沒看錯。阿初!呵呵,你和阿惠怎麼樣了?喜酒擺了沒有?什麼時候回國的?”
原來,來人正是阿初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韓禹。韓禹是學法醫的,他跟叢鋒和夏躍春是世交,阿初和叢惠戀愛時,曾經跟他們在一起聚會。
“我啊,孤家寡人一個,喜酒嘛,短時間是沒指望了。”阿初說。“哎,你怎麼回事?你一個學法醫的,怎麼當警官了?”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韓禹的一手壓低帽簷,一手攀上車窗,一臉的無奈,偏偏這種無可奈何的神態掛在他臉上,顯得十分滑稽。
“什麼時候在警局'正名循禮'了?”阿初打趣地說。
“父命難違,父命難違,家父一再催促,逼我回國就範。他認為,當法醫沒前途,成天和死人打交道,晦氣。逼著我做這一行。沒辦法,子承父業。中國人的傳統嘛。”
“那你學的專業豈不荒廢了?”
“現在只要能掙錢,能風光,無所謂專業不專業,荒廢的豈止是我們這些荒田枯荷?偌大一個上海灘,賣得賣、租得租,不也一樣在大清國手裡給荒廢了。噯,你知道叢鋒的事嗎?”
“叢鋒怎麼了?回國了嗎?”阿初嘴裡提著叢鋒,心中又想起了阿叢惠。
韓禹神秘地說:“回國?回得了嗎?他去了蘇聯,並且,參加了第三共產國際。”
“那不就是共產黨?”阿初說。
“可不是。他說他要在東方貧瘠的精神土壤上嫁接革命的火種,拯救中華民族。你聽聽,這口氣,活像法國大革命中第一個衝進巴士底獄點燃復仇火焰的烈士。他一直渴望成為一個英雄。”
“他一定會成為一個英雄,我對此深信不疑。”
“你好像很崇拜他?你小心一點。”韓禹說。“現在上海到處都在抓赤色分子,每個局子裡面都有限定的名額,抓不夠數,就拿你們這些沒背景、有嫌疑的充數。”
“去你的。”阿初用胳膊把韓禹扶在車窗上的手頂開。韓禹笑起來,舉手略帶詼諧地敬禮向老餘致歉。“不好意思,我跟他開玩笑,對老先生不敬了。”
老餘含笑點頭,算是回了禮。
“你有阿惠的訊息嗎?”阿初試探地問。
“我不知道,你去問問夏躍春,也許他知道。”
“夏先生也回國了?”
“上個星期,從倫敦回來得。他父親去世了,他回來是繼承家業的。叢惠民醫院就是他們夏家開的,好像是在,在法租界。”
“改天我們聚聚吧。今天,我還有事。”阿初示意他要送老先生走。
“你們這是去哪啊?”
“我送先生去火車站。”阿初說。
“火車站?往北?還是往南?”
“往北怎麼說?往南怎麼講?”老餘插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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