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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雲迪等了一刻鐘後,他的內心浮起疑雲。
第四個人,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呢?
就在他決定離去之際,他看見了匆匆趕來得女交通員田秀芸。鍾雲迪站起來,往外走,田秀芸在小餐館門口賣香菸,鍾雲迪掏錢買菸,付錢遞煙的瞬間,他們進行了簡單的交談。
“雪狼不能來了。”
“為什麼?”鍾雲迪問。
“被成群的獵犬咬住了。”
“能讓獵犬鬆口嗎?”
“可以試一試。我已經叫阿春出門了。”
阿春是田秀芸的丈夫,特科外圍成員,掩護身份是“包打聽”,長期混跡在上海灘跑馬廳一帶,在租界巡捕房和警察局裡有認識的弟兄,凡有特科同志意外被捕,多半由阿春出面保釋。
雪狼是中央秘書處的秘書之一,也是鍾雲迪等待的第四個人,對於雪狼的意外被捕,鍾雲迪很警覺。
他在想,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被捕呢?被捕的原因是什麼呢?
田秀芸告訴了他答案。“恆吉里保姆遇害事件,經各大報紙渲染,給警察局刑事科帶來很大的壓力,他們四處撒網,希望儘快緝拿兇嫌到案。雪狼因為曾經頻繁出入過恆吉里,被鄰居指認出來,警察局即以殺人兇嫌之名義,予以逮捕。”
“能順利保釋嗎?”
“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鍾雲迪和田秀芸很快分道揚鑣。
天色忽然暗淡起來,天空中烏雲低飛,鍾雲迪繞了幾圈小路,確認無人盯梢後,走進一家服裝店,一刻鐘後,鍾雲迪西裝革履地走出來,他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穿街過巷,最後走進了一家外觀十分精緻的小型咖啡館。
他按照事先約好的方法,坐在了靠窗第二個位子上,這是他預訂的位子,位子上還有一張報紙。侍者送上咖啡,他刻意地觀察了一下左右,突然,他發覺自己椅背後坐著一個女人,她正有意地將頭微微後仰,她頭髮上的香氣肆意散發在鍾雲迪的耳垂邊。
“不要回頭。”女人開口講話了。
鍾雲迪沒有回頭,他背對著她,很鎮定。
“您約我來,有事嗎?”
“你遲到了。”女人說。
“雪狼落入陷阱了。”鍾雲迪展開手中的報紙,遮住臉。
“所以,你必須儘快剷除鉚釘。”
“我們的調查已經進入實質性的階段。”
“有發現嗎?”
“需要時間。”
“沒有時間了。特委會議的召開,已經迫在眉睫。”女人喝了口咖啡,鍾雲迪清晰地聽到銀匙攪動咖啡的聲音,顯然,新的“時雨”情緒異常焦慮。
“我們調查內奸總不免立足於組織以內的成員,往往會忽視一些外在的因素。”女人說。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考慮問題的時候,需要突破人的思維定勢,鉚釘不一定就是我們核心部門的人。但是,我們不能保證我們每一個在核心部門工作的同志都有完美可靠的社會關係。”
“網撒大了,對我們不利。我們不可能對每一個核心成員的社會關係進行監控。那樣做,不但與事無補,而且人人自危。”
“製造緊張效果,鉚釘會比任何人都敏感,在攻守俱憊之刻,他會喪失正確的判斷能力。”
“怎麼做?”
“用梅花巷作餌,吸引特務的注意力。”
“可是,我們一直無法聯絡到共產國際的特使。萬一,他?”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女人似乎下了決心。“你手中報紙的第三版,有一條新聞:楊氏實業社成功收購祥和紗廠。”
“我看見了。”
“楊氏實業社的老闆是飄風的哥哥。”
鍾雲迪很意外。“以前,沒聽榮華提起過。”
“我也是才知道。這一次多虧他出手相助,飄風才順利度過難關。他可以利用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