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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容自若地在她對面坐下來,說:“您是林潭先生的朋友嗎?”
“老餘叫我問候你。”榮華的臉上漾起一絲笑意。“歡迎回家。”榮華的音線優美,隱約散發出幽美的氣韻,如許溫馨,讓慕次感到十分親切。
他們開始彼此認識,正是花雨漫飛的季節。
第十七章各有經緯一片天
幽暗的燈光下,紅漆木板地顯得愈加深紅,榮華和慕次在“華美書店”小閣樓上密談。數張疊放的“軍事秘密地圖”的照片攤開在小桌面上,地圖右上角標有“軍事秘密,南支那五萬分之一圖,南昌料號”字樣,左下角則標有“陸軍測量部參謀本部”的字樣。
“去年,日本帝國主義悍然發動了九?一八事變。蔣介石下令'絕對不抵抗',東北軍一槍未發,即讓出瀋陽城。日軍得寸進尺,四個多月內,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全部淪陷。你看看這些照片,日本人吞噬我中華之心不死。他們不僅要我們的東三省,而且,還想吞併中原。”榮華神情嚴峻,把照片一張張理順。
“這些地圖的照片是哪裡來得?”慕次問。
“是長期潛伏在我們國家的日本間諜繪製的。這些照片是我們的特工從特高科手中得到的。日本間諜機構'立洋社'很早就在上海崑山路建起東洋學館。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派遣了大批日本間諜潛入我國,其中有許多女間諜。他把她們比喻成飄零到大陸的櫻花花瓣和與日月同輝的璀璨明星。”
“哼。日月同輝?櫻花終究是短命的。”
“說得好。你來看,這張圖。”榮華扶正一張照片。“這裡繪有上海市主要街道和港口,地圖十分清晰準確。”慕次細看照片,圖紙上繪著:參謀本部陸地測量總局支那派遣軍之帝國之花測量。昭和四年。
“昭和四年?1929年。”慕次喃喃地說。
“上級命令我們,從國家的利益出發,儘快將這些照片透露給國民政府,希望他們儘快將潛伏在上海的日本間諜一網打盡。還有,第三共產國際即將派要員到上海來參加中央特委的擴大會議,我們負責與會人員的接送事宜。中央特科書記方致同是我們這次任務的直接領導人。明白了嗎?”
“明白。”慕次突然又回頭看昭和四年這幾個字,他很迷惑地說:“這筆跡,我在哪裡見過?”
“不會吧?”榮華說。“除非你見過這朵帝國之花!”
上海法國租界,日本茶室。
茶室的擺設很精緻,雅間和雅間之間用大而寬的黑漆仿唐屏風隔開,銜接得當,設計美觀。屏風上描金飛漆,畫得都是有關中國和日本茶文化的交流和發展故事。畫風典雅,處處透著古香古色,古意盎然。
頗有日本特色的小瓷壺,壺嘴呈傾斜狀態水線流暢地澆在茶杯底,含蓄玩味的一雙手,手指冰涼地舉起杯,香豔的唇沾了沾碧綠的茶水,曖昧地伸出舌頭來,試了試茶溫,然後,平靜地等待訪客。
訪客來了,儘管來得很不情願。
韓正齊推開了茶房包間的矮門,躬身而進,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道放肆地充斥著整個房間,榻榻米上的光線很幽暗,橘紅色的燈下是正襟危坐的徐玉真,他過去的女主人。
一個曾經救過他性命的女人。
茶室裡,餘碳微熱,茶水溫涼。
“坐。”徐玉真說。
韓正齊面無表情地坐下。
“還記得嗎?夜來得茶香?”女人溫存地問。
怎麼不記得?那一夜的溫軟芳香,致使他痛悔了一生。
“你怎麼不說話?”徐玉真專心留意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她像一朵遲暮的曇花。以招搖的姿態,瑰豔的俗,引誘著自己。割棄了多年的噩夢開始重新露出邪惡的笑容,這是他的前愆,他的罪孽,他難以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魔鬼。
徐玉真替他沖茶,死氣沉沉的瓷碗麵上漾起春色溶溶的碧漪,彷彿死灰復燃。碾得粉碎的茶葉末漫上碗口邊,被杯蓋輕輕一刮,紛紛打旋,露出幾分貪淫悅己的本相來。
徐玉真將茶碗轉動一圈半,恭敬地遞茶給韓正齊,併發出誘人的微笑。具有矯情意味的獻媚笑容,淡淡溢位靡靡之色。
“我不是來尋花問柳的。”韓正齊一無旁視地喝了一口茶。
“我也不是人盡可夫的。”徐玉真正色分辯了一句。“茶味如何?”
“寡淡如水。”
“那是你的心太過寡情之故。”她點起一支菸。“你直愣愣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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