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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將帥風度。
我見到朱老總和聶帥手拄柺杖,不過,柺杖並非他們年邁力衰的需要,只不過是一種風度。賀老總的菸斗不離手,但只是偶爾吸兩口。首長們聚在一起談笑,隨員們則退向一旁閒聊。我認識的醫護人員只有老顧。
若干天后,聽說老帥們都已陸續離開重慶,只留下董老一家仍住原地。老人家每天讀書、看報紙、檔案和寫毛筆字。不記得他有過外出活動,頂多在院子裡散步。儘管重慶常常煙雨濛濛,但畢竟進入春夏之交,氣候漸漸轉暖,院子裡花草更加繁茂,蜜蜂嗡嗡、彩蝶紛飛。我們都脫去冬衣改穿春夏季服裝。董老仍穿著薄絲綿襖與厚襪子,還是歲月不饒人啊!這期間,董老和夫人覺得身邊人員不多,總共八個人正好開一桌飯。她常邀工作人員同桌進餐,這樣可以節約,還可熱熱鬧鬧增加氣氛。何大姐告訴我,在一起吃飯不要客氣。你吃得多,把盤子吃它個光光的底朝天,董老才高興,他就怕浪費糧食。何大姐這樣說後,開始時我仍感到拘束,放不開,但很快也就狼吞虎嚥了。
董老在北大中文系讀書的女兒因體檢發現轉氨酶稍為高了點,懷疑她得了肝炎,學校讓她回家休養,她便來重慶看望年邁的父母親。她看上去就是五六十年代見到的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模樣、中等個頭,身材勻稱,面板白皙,衣著樸素,一雙黑布鞋,戴一副深度近視眼鏡,沒有一點高幹子女的味道,跟大家很隨和,沒有幾天我們便很熟悉了。
在重慶期間,當地派人組織大家去參觀紅巖村、曾家巖50號、白公館、渣滓洞等地,接受愛國主義和革命傳統教育,也去琵琶山、大會堂和北碚等地觀光遊覽。
4月下旬,董老考慮要去湖北視察工作,準備乘輪船經長江三峽到武漢。據警衛部門介紹,途中除到萬縣稍事停留,但不靠岸外,其他地方都不停留。
我考慮到二十多小時路程,走的是水路,前不靠村後不著店,不能隨處靠碼頭上岸。老人家畢竟八十高齡,體弱多病,萬一途中發生健康問題,自己一個人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故出發前,我請重慶市委派一位心臟內科專家與一名護士隨我們同行到武漢。
在一個天空晴朗的上午,我們在重慶朝天門碼頭登上一艘高階遊輪,順水而下。這是我第一次遊三峽,一路上三峽的風光真迷人。只見兩岸山峰秀拔,林木蒼翠,船上負責導遊的人向我們介紹了這個峰那個景,朝我耳朵裡灌進一大堆,可我沒記住幾個。那時大家都還窮,沒有人自己帶照相機將這些美麗的風景照下來。二十多年後,我又多次去過三峽,補上了這一缺憾。
在遊輪上,白天,董老坐在視野開闊的客廳裡觀賞兩岸景色。隨員們輪流爬到船頂上去賞景過癮。夜間,岸上一片漆黑,山嵐瘴氣瀰漫、或細雨濛濛,既看不清挺拔的山峰,亦見不到洞穴。大家聚在客廳裡,工作人員同何蓮芝打撲克牌,董老坐在何大姐身後觀戰,偶爾他也出些點子。
大約到了深夜11點鐘,董必武忽然站起身來說,今天是乒乓球決賽,你們開啟收音機聽一下結果。原來,我國運動員正在南斯拉夫羅布林雅那參加第28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這天夜裡,大約在我國午夜11點多鐘將決出冠亞軍。由於輪船鐵甲對無線電的遮蔽作用,船艙裡無線電訊號太弱聽不清楚,於是我和公務員小曹拿著董老的袖珍型半導體短波收音機到遊輪甲板上去聽。
遊輪正向東開,由於船頭風聲和濤聲等噪聲干擾聽不清廣播聲,我們只得跑到船尾去。儘管是初夏季節,船在順風順水而下,但午夜裡船艙外還是相當冷的。我們都裹著棉大衣蹲下身子躲避冷風,把收音機音量調到最高處細聽。我們聽到我國乒乓健兒獲得團體冠軍,同時莊則棟獲男子單打冠軍,林慧卿獲女子單打冠軍,加上男子雙打、女子雙打及混合雙打,我國共獲五項冠軍。我們一聽完廣播結果,立刻奔跑到客廳將這個喜訊向董老作了“詳細”報告。老人家聽後高興得用手捋著鬍鬚連連他說:“好,好啊,我們最後勝利了。”他說罷便去睡覺了。
遊輪乘風破浪不停地往東開。第二天中午到達武漢,登岸前,董老向船上工作人員及重慶派來的內科主任與護士表示了感謝。湖北省省長張體學親到,碼頭來迎接。我們驅車到武昌,住進了東湖招待所(現東湖賓館)百花一號樓。
董必武外出視察工作,他不願讓地方上領導人迎來送往、興師動眾的給他們添麻煩;他更不許搞接風宴請招待等鋪張浪費的事情。到住地稍事歇息後,便自己一家人吃飯後休息。
自重慶至武漢期間,董老吃飯香,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