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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既有使人感動的地方,又有使人覺得可笑的地方。
轉移到僕人心裡的主人情感,在僕人的身上自然要縮小或降低其原來的量度,即變得偏狹和低階。在主人身上原來是高尚的東西,轉移到僕人身上後就變成了無聊的虛榮和令人生厭的矯飾。大人物的僕人們通常擺出其主人應當具有的派頭,並比主人還要計較一絲一毫的特權。
在我們法國人當中,現在還有時可以見到幾個這樣的貴族老僕。他們是這類人的孑遺,不久就將隨著他們的消失而使這類人消失。
我在美國根本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美國人不僅不知道我所說的這種人,而且讓他們理解這樣人的存在也很困難。
讓他們想象這種人的存在,與讓我們想象古羅馬的奴隸或中世紀的農奴的情景,幾乎是同樣困難。所有的僕人,儘管有高低之別,但他們都是同一原因的產物。他們作為一個整體正從我們的視野中消逝,並隨著產生他們的社會情況的變化,而結束其往日的苦難歲月。
身分的平等產生了新型的僕人和主人,並在他們之間建立起新型的關係。
當身分幾乎完全平等時,人們可以不斷改變自己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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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民主怎樣改變著主僕關係32
雖然尚有僕人階級和主人階級,但階級的成員和成員的家系並不一定總是不變。這時,不管是發號施令的,還是聽人支使的,都不能永遠保持不變。
僕人並不是孤立於群眾之外的人,所以他們沒有自己固有的習慣、偏見和風尚。從他們身上,既看不到特定的精神面貌,又看不到獨特的感情表達方式。他們不知道因地位而造成的善和惡為何物,但他們與同時代人擁有同樣的知識、思想和感情,並且也有同時代人擁有的那些善和惡。他們同主人一樣,既有正人君子,又有無賴小人。
在僕人之間,也同主人之間一樣,並沒有任何身分不平等現象。
在僕人階級中既無高人一等的等級,又無永遠不變的等級制度 所以你不可能從那裡見到貴族制社會和其他社會所常見的尊卑。
我在美國從未見到一個人可以使我想起歐洲人尚未忘記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忠僕;但是,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使我想起的那些奴才。在美國,忠僕和奴才的痕跡都不見了。
在民主制度下,僕人們不但彼此平等,而且可以說他們同主人也是平等的。
為了充分理解這一點,還需要進行說明。
僕人隨時都可能變成主人,並希望成為主人。因此,僕人與主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麼,主人為什麼有權支配僕人,而僕人為什麼不得不服從主人呢?因為雙方出於自願,暫時訂立了可以隨時解除的契約。當然,他們之間並無高低之分,只是根據契約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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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契約規定的範圍內,定約的一方是僕人,而另一方則為主人。在契約的範圍之外,他們是兩個公民,兩個平等的人。
我希望讀者特別留意的是,這不僅是僕人對於自己地位的看法。主人和被僱用人都持有這樣的看法,他們的頭腦裡對於命令和服從的界限都是十分明確的。
當大部分公民長期以來都處於基本相同的條件下,而平等又久已成為公認的事實時,不受任何特殊力量影響的公眾意識,一般都對人的價值定出一定的限界,任何人要想長時期地超出這個界限或達不到這個限界,都是困難的。
貧窮和富貴,命令和服從,雖然偶然會在兩個人之間造成巨大的差距,但這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因為以事物的常規為基礎的輿論將會引導他們走向相同的水平,並不顧他們身分的實際不平等而在他們之間創造出一種假想的平等。
這種力量無比強大的輿論,最終甚至可觸動那些從本身利益出發反對它的人的思想。
它在抑制他們的意志的同時,就改變了他們的判斷。
主人和僕人在他們的心靈深處不再感到彼此之間存在根深蒂固的差別。他們一旦結成主僕關係而出現差別時,做主人的也不會趾高氣揚,做僕人的亦不必擔心受侮。因此,主人不會輕視僕人,僕人也不會懷恨主人,在日常的接觸中前者並不蠻橫無理,後者亦不卑躬屈膝。
做主人的認為,他的權力的唯一根源只是那份契約;做僕人的也只是從那份契約去尋找他所以服從的唯一原因。他們之間決不會為契約所規定的彼此地位而發生爭執,雙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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