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噎死算不算烈士?”豬頭說:“不知道,你試試吧。”說完兩人大笑起來。緊接著我又風捲殘雲幹完了三個饅頭一碗鹹菜一個雞蛋,正準備去拿第五個饅頭時,炊事班用大勺子敲著鋁盆喊著:“沒了沒了,都沒了!”我無比惆悵地看著別人津津有味地吃著饅頭就著鹹菜,在那幹吞了幾口唾沫。其實,炊事班的手藝並沒有突飛猛進,今天的饅頭依舊像湯圓一樣生不生熟不熟的,但餓過之後我立馬覺得它比奶油蛋糕還要香甜。要不怎麼說人是最賤的動物呢。
正當我咋著舌頭意猶未盡的時候,舒展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喏,給你!”把一個熱乎乎的雞蛋塞到我手裡,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風一樣飄走了。我凝視著她那扎著武裝帶的單薄的背影,心裡被手中的熱雞蛋烘得暖暖的。一種久違的情愫拱破心頭,像顆種子倔強地發芽,抽條,葳蕤地茂盛地生長起來。我想我真的是愛上這個丫頭了——不可抑止地愛上了。
前幾天的訓練以戰術為主。包括單兵戰術動作和班排協同戰術。七八月的黃土高坡被太陽曬得像剛出爐的烤紅薯,上面稀稀拉拉長著幾根茅草就跟癩子腦袋上的頭髮一樣參差不齊。教官一聲“臥倒”你就乖乖趴在地上得了,甭管下面是石頭瓦片還是羊糞蛋子;當他吼著“匍匐前進”的口令時你必須咬緊牙關往前爬,否則除了被後面的教官踹到,還會被前面刨起的灰塵嗆得喘不過氣來。幾天下來,我們的臉上身上都聚了厚厚一層泥,跟兵馬俑似的。而手肘、手腕、膝蓋和腳踝這些地方都給磨出血來。晚上,血凝了結了痂,第二天血痂又會給蹭掉。
“操,這日子沒法過了!”沙皮挽起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雙臂,他的樣子活像剛從渣滓洞出來的地下黨員,“誰他媽排的崗?又是凌晨三點,還讓不讓人活啊。”白天訓練得九死一生的,晚上還睡不了一個安穩覺,這種日子真他媽讓人上火。“認命吧,誰讓咱穿上這身皮呢。”大夥處境都差不多,誰都懶得安慰誰。第二天一早起來,大家看見沙皮黑著眼圈一臉鬱悶地坐在床上。“我掛了,”他哭喪著說,“站崗時睡著了,讓‘黑塔’把槍給奪了。”早餐集合的時候,“黑塔”陰著臉站在小土臺上訓話:“昨晚查崗的時候,竟然有人站著睡著了,連我上去奪了他的槍都不知道,這種精神狀態這種戰鬥作風,打起仗來怎麼辦?有犯罪分子潛入怎麼辦?”真懷疑這傢伙有戰爭妄想症,張口閉口把打仗敵人掛在嘴邊,一副生怕我們不知道的樣子。“•;•;•;•;•;鑑於此,給予違紀同志作如下處理:從今晚起,連續站崗一週”
“節哀吧,”我們拍著眉頭皺到一塊的沙皮,“以後小心了。”“毬!”沙皮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上午的班協同戰術演練中,因為沙皮的萎靡不振,我們班老是攻不上山頭還被“敵人”全殲。教官批了幾句後,沙皮乾脆破罐子破摔,還沒開打就把槍一扔舉個白毛巾喊:“我投降!”把教官氣的臉都綠了。“真沒見過你這麼孬種的!”教官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邊上待著去,別影響士氣。”沙皮如願以償地趴在熱氣騰騰的泥巴上睡著了。醒來後,“黑塔”告訴他以後不用訓練了,他眼神毒辣地看著竊喜的沙皮:“從現在起,你就是炊事班的一員。”
晚飯的時候我們就吃到了沙皮親手做的饅頭(據說凡是他做的都用手指頭按了個印子)。“美差啊!”沙皮在班裡手舞足蹈還哈哈地笑著,“終於不用在泥巴里面滾了,還可以改善伙食。”大夥兒在那裡幹看著他,沒有一個附和的。誰都知道沙皮的笑是打腫臉充的胖子,其實這小子鬱悶得慌呢。每晚3點起來站崗,晚了躺下不到半小時就要去炊事班張羅早飯。這時候每天的氣溫都接近40°,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每天呆在廚房貼著蒸籠是啥感受。幾天下來,沙皮就瘦了一圈,全身密密麻麻長滿了痱子,兩個眼圈烏黑髮亮的跟被人揍過一樣,由於沒水洗澡,他的身上總是散發著讓人作嘔的餿味兒。沙皮的例子鮮活的擺在所有參訓學員的面前,搞得大家人人自危,生怕訓練落後被選進了炊事班。“黑塔”就是以這種方式殺雞儆猴,提醒大家老老實實夾緊尾巴訓練。
終於有一天,受不了的沙皮“不小心”讓蒸汽燙傷了胳膊,需要送回去治療。他無比利索地捲起鋪蓋打好揹包,然後從兜裡掏出幾個個頭超大的雞蛋塞到我們手裡,洋洋得意道:“不好意思,哥們先走一步了,大家好好保重,我在學校準備為大家接風。”我們都沉悶著不說話,老馬擂了他一拳:“狗日的回去好好把覺補回來。”沙皮咧著嘴笑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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