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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集百官,與少師把盞。道衍誇說用奇制勝,意氣傲睨,旁無一人,百官皆踧踖稱讚不迭。道衍又
乘興啟上世子道:“有一新羅國異僧,其道術通神達聖,名曰‘金剛禪’,是活羅漢臨凡,為臣八拜之師。向曾期臣會
於天台石樑之上,只因國家多故,未及踐約。今者江北諸賊,不敢正眼窺覷,乘此餘暇,臣當前去請來擒取妖婦,削平
濟南,以報我皇上並殿下知遇之恩!”世子舉手稱謝。宴罷之後,又具表章預為奏聞。
道衍乃擇日辭朝,世子延入內殿,緩言致囑道:“國師請得聖僧,徑詣北闕請旨平寇;國師宜仍返南都,秉持軍事,
毋辜本宮懸望。”道衍隨應:“這個自然。”世子即令內臣抬出黃金一千、白金五千、彩帛百端、藍玉十笏、七佛紫金
毗戶帽一頂,上嵌珍寶七顆,千佛鵝黃袈裟一件,上綴明珠二十四粒,又敕羽林軍三百,沿途護送,並陸路鑾輿一乘,
水路御舟一隻,為國師應用。道衍啟辭道:“臣系方外,臣師尤系方外,這些金銀、玉帛,總用不著。至羽林軍鑾輿,
乃上用之物,尤非僧家所宜。唯毗盧袈裟,承殿下為臣製造,並水路御舟,臣謹拜受!”向世子稽首。世子離席答禮,
隨道:“國師從不虛言,孤不敢強。但途中供給護送,是少不得的。”隨命內臣取鵝黃松綾四幅,各寫四個大字:一庫
給金錢;一倉支米粟;一官弁供役;一驛營巡護。
寫畢,令裝裱在四面蟠龍赤金牌上,大排鑾駕,親送出城。
至皇華亭,手奉三玉爵於道衍曰:“願國師速回,本宮全賴維持也。”道衍曰:“不須殿下再囑。”飲畢,也獻三
爵於世子,然後拜別。百官設祖帳者,連延三十餘里。至晚,歇於公館。
明日登程,一路風光,不消說得。
到了丹陽,御舟及從船早已備著,少師就登舟,升炮開行。
地方官員都在河干跪送。其威勢尊嚴,比著天子出巡,也差方不多。將次吳門,右布政司遠迎請安,道衍因是方伯,
準其一見。有頃,送上程儀五千金。道衍除日費之外,概行辭絕,唯有這項全收。這卻不是貪財,他原是蘇州籍貫,有
個親姊姊家貧孀居,道衍自幼喪了雙親,在姊姊身邊撫養長大,鞠育之恩,與親母一般。自從富貴之後,並未通問,到
此忽然念及漂母一飯,淮陰尚報千金,何況我姊?竟欲將此五千報答他,還算良心不昧處。
到了姑蘇城下,遂吩咐登岸。那伺候的是八座大轎,旌旄、斧鉞等項執事,光輝閃爍,盛不可言。道衍先把文武官
員遣發去了,然後乘輿而行,其姊住在相城裡陋巷之內,先有吳縣典史去報知了。姊姊大怒,閉門不納。從人再三通意,
亦並無答應。道衍沈吟一會,“我姊姊貧戶,未常見此威嚴,反驚恐了他。”即令回轎,擬於次日易下舊衲敝笠,微行
而來。
按下這邊。卻說他姊姊有個兒子,不解其母之意,婉言問道:“舅舅若再來,母親許他見否?”其母應道:“不及
黃泉,決不相見!”其子問是為何,其母道:“孩兒有所不知。他從燕王謀反,罪惡滔天!我雖小家,也知忠義,怎肯
認他為弟?”
其子道:“原來如此。據孩兒愚見,莫若明目張膽,當面責以大義,使閭里共見共聞,卻不更好?”其母道:“我
昨日惱極,想不到此。我料逆獸還不知竅,決然再來。這鄰里中,有幾位讀書的老人家,汝先去說知就裡,約他們不期
而集,當了正人的面,唾罵他一場!”其子忻然自去。
俄聽得有人敲門,其母令婢問時,說是個和尚,帶著個小沙彌來認親,其子也正回來,在門外迎著,隨請入小堂,
施禮坐定。尚未開言,只見有三、四個白鬚老者推進門來。道衍問:“是何人?”其子應道:“總是老親,舅父不妨同
坐。”道衍方欲問姓名時,其姊姊已在屏門後步出。但見:頭裹著碎花綾一片,手扶的方竹杖一根。眉有壽毫三寸,短
短絲垂鶴髮,臉分壽瘢數點,深深紋蹙雞皮。身穿比丘尼布服,多猜慄殼染就;腰繫阿羅漢布裙,將疑荷葉裁成。生在
蓬茆,偏識儒門禮義;老來疏食,常看佛氏經文。人生七十古來稀,此媼八旬今代少。
道衍一見姊姊鐵面霜風,向前下拜,外甥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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