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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各自安歇。
一夜無事,第二天眾人精神抖擻的再次上路。經過前夜一戰,鄭裕對前途已經不甚擔心。丁紹的主力被幽州王信牢牢的牽制在任丘等地,已無餘力分兵,即使丁紹心有不甘,強行分兵,最多也只能分出兩三千人,卻也於大局無補。
鄴縣雖是防守幷州的重鎮,堪稱冀州的門戶,但由於呂原為人不思進取,只求偏安,因此鄴縣的守軍早已被丁紹抽調一空,僅剩五千人左右,還多是老弱病殘,不足懼也。
當然這些都是他聽趙平、燕彥說起的。自己隊中有這兩人在,根本不需要他憂心什麼。雖然有袁七、曹方兩個變數,但正如趙平所言:“此等盜匪打家劫舍、嘯聚山林尚可,卻也僅此而已。若真敢與我兩軍對壘,不過是自尋死路耳。”
心情輕鬆的鄭裕索性棄車乘馬,與趙平並轡而行。燕彥被鄭謙請上了馬車,自去高談縱論去了;鄭行卻嫌氣悶,自去充當斥候;而鄭銳卻擔負著行軍的重責,正在跑前忙後。
正文 七四 兵兇戰危1
此時已是九月,天氣已逐漸轉冷,鄭裕已經換上了一襲厚衣。二人策馬緩行,不時的交談幾句,倒也閒適快意。如此又行三日,離平陽亭已不足百里,一路之上頗為平安,既無丁紹的追兵,袁七也是偃旗息鼓,人影不見。
每日只是緩緩而行,這對鳳鷹來說是極為無奈的事情。雖然每次都能在趙平的安撫下安靜下來,但今日顯然是不耐煩的緊了,無論趙平如何安撫,總是不肯安靜,四蹄不安分的在地上刨動,不時打上幾個響鼻,以告知主人自己的不滿。
趙平無法,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已近傍晚,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要安營紮寨了,經過施義的查探,前後方圓二十里內也無可疑人等。因此趙平對鄭銳吩咐了幾句便放任鳳鷹賓士。
忍了許久,終於可以放開四蹄盡情賓士的鳳鷹頓時大為興奮,後蹄輕輕一撐,負著趙平卻已躍出三丈開外,當下毫不停頓,四蹄如飛,猶如凌空御風般,鳳鷹風馳電掣的全速疾行,轉眼間已經奔出數里。
正在鳳鷹全速賓士間,趙平忽聽得左側的林中隱約間傳來幾聲細不可聞的哭泣之聲,趙平不敢遲疑,雙足輕點鳳鷹腹部,鳳鷹會意,“希律律”一聲長鳴,前足人立而起,竟是驟然停下。趙平伸手輕輕撫了撫馬頸,人已循著人聲往林中縱去。
趙平武藝高強,全力施展之下當真是疾若奔馬,只在數息間便趕到了當場。卻見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孩驚慌失措的爬在一顆高約丈許的枯樹之上,樹下一頭體型壯碩的野豬將那枯樹撞得簌簌搖動,看情形恐怕用不了多久,這樹便被撞斷了。
趙平不敢遲疑,身形飛起,飛星已在手中,只見刀光一閃,那野豬已是身首異處。趙平將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孩從樹上救下,一陣安撫後那女孩終於不再害怕,斷斷續續的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趙平聞之心中不由暗自感嘆,亂世人命賤如草,有道是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此言的確不虛。如今諸侯蜂起,戰雲密佈,戰火雖暫時還未波及到此處,但此處地處要衝,戰亂一起必將首當其衝,因此村中的居民紛紛逃離,這女孩卻因照料身染重疾的父親而無法逃離,直至昨日其父不治而亡這才有機會逃離此處。不想在林中遇上了野豬,幸虧趙平趕到,否則也只有命喪荒野一途了。
兵兇戰危,戰事一起,必定導致民生凋敝,人民流離失所,難以聊生。當權者卻偏偏視若無睹,置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此番是這女孩幸運,倖免一死,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幸運。這天下之大,還不知有多少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命喪黃泉。
想到此處趙平的心情不由沉重了許多,忽然想起了魏武帝曹操的那首名聞天下的《蒿里行》:“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盟津,乃心在咸陽。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鎧甲生蟣蝨,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正在趙平思緒紛雜之時,忽聽啼聲得得,原來是鳳鷹來尋主人,趙平收拾心情,將剛剛救來的小女孩扶上馬,自己牽著鳳鷹慢慢的向來路而去。
林中冷風如刀,枯葉盤旋,夕陽的餘輝將這兩人一馬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平添了幾分蕭瑟。
剛出樹林,便看到鄭行領著十餘人趕了過來。見趙平馬上多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鄭行等人頗為驚訝。
趙平三言兩語解說了一下,鄭行一聽林中有野豬,頓時雙目放光,把手一揮,領著眾人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