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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帝那一雙含笑的眼睛使得皇后更掩飾不住自己的歡喜。她緊緊地纏著嘉慶帝的手臂道:“皇上,皇上日夜辛勞,以國事為重,奴婢又不能為皇上分擔一絲勞累,愧疚還來不及呢,哪敢滋生怨言。”說著,急走兩步,轉過身來,深情地叫一聲:“皇上,奴婢也實在想念皇上啊。”
嘉慶帝笑道:“這麼說,朕有些慢怠了,那今夜朕要好好陪陪你。”他看出來,皇后剛才去梳洗了一番,卻並沒有刻意地去修飾,雖說穿的是皇后的常服,比起穿禮服來更顯得嫻靜文雅,她的頭上沒有戴皇后的鳳冠,滿頭如雲的烏髮上只是彆著兩支玉簪,鮮紅的絨花插在鬢邊,使她嫵媚動人,嘉慶帝拉住她的手,問道:
“朕想問問,你房裡的丫環,那個名喚梅香是什麼時候來的?聽她自己說不是旗人?”皇后一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皇上,一言難盡,以後慢慢訴說給你聽,大致情形是這樣,去年秋天,奴婢去京城外的天禪寺進香時,見她面呈悲慼,當時,奴婢的身邊僅帶兩個宮女,都被打發去買香了。只剩奴婢一人在觀音菩薩面前許願,這時,就聽得殿後,有聲聲的哀求,奴婢前去打探,原來這梅香要當尼姑。奴婢見她不過十六七歲,心生憐惜,好言勸慰一番,才帶她在身邊,做個侍女。這丫頭倒也勤快,實際上,連個宮女的身分都不是”望了嘉慶一眼,愣了一下接著道:“皇上以為她如何?”
嘉慶帝正待回話,眼前門簾一挑,梅香進來,莞爾一笑道:“萬歲,皇后,請入席吧。”嘉慶帝見梅香上身著月白色坎肩,下身籠著石青褶衣,臉上脂粉淡抹,娥眉輕掃,微顰似蹙,體態轉動之間,給人以凝重之感,忙道:“皇后,讓梅香也隨便些,既入皇宮內院,也就不必拘禮了。”皇后一聽拿眼斜瞅了嘉慶帝,沒有言語。
清幽的天上,小船一般的彎月已航到了中天。那輕輕飄浮的薄雲,此時早已飄得無影無蹤了。嘉慶帝此時的心情也暢快了許多,他側身望著熟睡的皇后一顆愛憐的心裡似乎湧動著大河的浪濤,或許是酒力剛剛產生,嘉慶帝覺得渾身仍然有一股躁動不安的血流貫通上下。他抓起繡龍錦披風,翻身下了龍床,望著嬌嫩甜睡的皇后,慢慢地把她一隻玉蔥似的胳膊輕輕地送回被中。
嘉慶帝踱到雕花的窗格前,用手輕提吊拴,頓時一股清涼的夜風吹了進來,淡淡的月色有如流水一般瀉進房中,嘉慶感到多年來使他沉重、窒息的心緒終於一掃而空,他似乎是第一次嚐到輕鬆、愉悅的滋味兒。這時在東北方向的鼓樓上,傳來幾聲清脆而幽遠的鼓聲。嘉慶帝仰著頭打了一個響響的噴嚏,就在他低頭掩鼻的瞬間,一件貂皮製的長袍從他的肩頭罩住了全身。一聲甜甜的“奴婢給皇上請安!”使嘉慶帝很快意識到是梅香來了。
嘉慶帝一低頭,梅香那秋水般的沉靜明澈的眼睛、她那瓜子型的俏麗臉蛋兒,已映在他的眼簾中。“——是你!”嘉慶帝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不停地閃爍歡喜的光芒。“起來,起來,你一夜沒睡,昨夜酒喝多了嗎?”嘉慶帝一邊說一邊就躬下身去拉住梅香的手,當他拉住她細長、柔軟的手時,在一剎那,一股幸福的熱流閃電般震顫了他的心。
有了皇后在席間的寬容,嘉慶帝雖是第一次見到梅香,便把她當作自己的人了。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皇后睡了,我們就不去叨擾了。到外間你那裡去坐了。”不容分辯似地拉住梅香就往外間走去。梅香道:“皇上,待奴婢把窗子關上,天快亮了,夜氣很涼的。”邁著輕盈的腳步,把窗子關上。嘉慶帝摟著梅香的纖豐合度的腰身,低聲道:“梅香,雖不能說你是絕代佳人,可在朕看來,彷彿朕與你曾見過面似的,也說不出什麼感受,雖說你薄施脂粉,淡掃蛾眉,但這正合朕的心意。你很懂得素能勝彩、淡可逾濃的道理。”梅香一聽,馬上用微笑的表情應道:“皇上,奴婢承蒙皇后、皇上的厚愛,感激不盡。早年在民間,就聽說皇上是有道的明君,今日能得皇上寵愛,叫奴婢怎好回報?”嘉慶帝道:“朕還感覺到,你的身世非同一般,能否對朕細講。”梅香一聽,心猛地一沉,她輕啟朱唇,微露皓齒,對著嘉慶帝道:“皇上,奴婢身家系著天仇,不瞞皇上,奴婢本屬旗人,”說著竟一時哽咽,臉色漲得紅中帶紫,嘉慶一見連忙把她擁到外間的帳慢前,柔聲道:“別急,慢慢講,天大冤情,有朕擔待,有朕做主。”
一碗熱騰騰的湯汁順著戴衢亨的嗓子眼下了肚。沒過多會工夫,戴衢亨緊閉了一天一夜的嘴巴終於嚅動起來,他試著張張口,火氣衝破的嘴唇還有無數個細細的水泡密佈在四周。一陣劇烈的疼感使他張開的嘴